在煜王府的书房内,柒柒尽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她从书架上随手取下一卷古籍,想着所问之事,然后闭上双眼,翻动书卷。随时可睁开双眼,指尖触碰到的字便是结果。
颜煜步入书房,一股冷风随之轻拂而入,他身着月白袍子,温润柔和。此刻的他与在寺庙中见到的他,又似乎判若两人。阿图见状,急忙起身恭敬地行礼。
柒柒掠过颜煜,随后她转向了自己指间的字“困”,她心里一紧。颜煜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不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柒柒低垂着头,双手轻轻放在书卷上,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悄然坐下,挨在她的身旁,轻声问,“在看什么?”
柒柒定定地仰望着他,虽面带笑容,眼神却是空的,“没看什么……在跟阿图玩。”
他不说话,只是幽幽注视着她。
“要试试吗?”柒柒笑着问。
“好,那就试试吧,看看是否真的藏着妙解。”
“蓄!”柒柒不由自主地倾身上前,她的视线随着颜煜的指尖移动,定格在了这个字上。她好奇地脱口而出,“你方才在想什么?”
颜煜目光深邃而专注,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柒柒姑娘,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柒柒愣住了,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那一晚,他俩轮流提问,只是柒柒总耍赖,她总是支支吾吾不说,却要求颜煜说出来。颜煜笑而不语,只是宠溺地纵着她的不讲理。
夜已深,躺在床上,柒柒辗转反侧,她的思绪如同夜空中飘忽的云朵,始终无法平静,那个“困”字,盘旋不去。虽不该当真,但“困”字所蕴含的孤身、处境艰险之意,却让她不禁想到自己的身世。
近来,柒柒变了。在人前,她颔首之间流露出温婉的微笑。然而,当她独处时,那份笑容便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这一切转变,只有阿图看在眼里,因她时时在柒柒身侧,默默陪伴着。
阿图回马场了。那勒捎话进来,有事找阿图商量。阿图掀帘而入,一眼便看到了略显局促的那勒。那勒一见到阿图,便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嗫嚅道,“阿图,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吗?过了年,我们就成亲。”
然而,阿图却陷入了沉默,她深知那勒的心意。但是,她心中却有一个无法放下的牵挂。
“那勒,”阿图终于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歉意,“你知道,姑娘没有亲人了,我是她最亲近的人。想等她成婚后,再考虑自己的婚事,否则,我真的不放心。”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解释,“明年姑娘就及笄了,殿下一直在等待这一日,想要娶她过门。”
“在阿图心里,柒柒姑娘才是最重的!”那勒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况且,你我成婚,又怎会妨碍阿图照顾姑娘?"他焦急地搓着手。
阿图沉默不语,她无奈地看着那勒,轻轻唤了一声,"那勒……"
"好的,阿图,我等你。"那勒避开阿图的注视,他不情愿但仍憨直地答应了。
阿图去了不多时。颜煜突然出现在书房,平日他很少这个时候出现。
柒柒独自在殿内,她疑惑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颜煜察觉到她的心思,稳步走来,将她拥入怀中,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
“柒柒明年几月及笄?”他轻声询问,眼神发亮。
柒柒快速地思索着,然后认真地回答,“明年年底。”她抬起头,望着颜煜,“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颜煜目光灼人,他低哑地开口,“因我想早日娶了你。”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满,“怎么还有这么久!”
柒柒被他的直白话语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追问,“今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又到年底了,像我这样的年纪,别人早已儿女双全了。”颜煜轻笑一声,调侃道。
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她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