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吴国芬对黄大香提起的话头也没有给出多少反应,于是,便把这话放落下来了。
[心语]黄大香:可惜国芬还小了一点,要不,能把她托付给炳卿这孩子,其它的事便要好办多。
“枣秀,我们还是问问仁茂伯,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吧?”黄大香一时拿不出好的主张来。
“睡吧,都睡吧,你明天还得去摆摊。我的事情谁都管不上──我会知道该怎么办!”吴枣秀回避正面作答,她有着自己的看法。
[心语]吴枣秀:他张仁茂再有主意,又能把姜圣初怎么样?想让姜圣初回心转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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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前,场景1]暂避锋芒
吴枣秀与国芬上了床睡下了,黄大香也只得上床去。
吴枣秀无法睡着,但一动不动,倒是国芬一会儿便发出了鼾声,只偶尔在梦里抽泣几声。
[想象]黄大香满脑子全是姜圣初上火发凶时的各种情景:姜圣初一旦翻脸,他可以毫无顾忌,谁都不认;乃至,他可以从上街到下街,*垮裤的叫骂,挥拳捋掌地发飙。
[返回]黄大香在翻来覆去地思考,她最后想到应该请大小姐李墨霞和保长田伯林夫妇出面帮忙。
黄大香知道吴枣秀肯定没有睡着,便推了推她:“秀妹,你看李家墨小姐的为人怎么样?她刚才上我这儿找话说,你在门外也听到了吧?我看她为人还算得有善心,另外,她丈夫田保长更是个很和气的人。。。 ”
吴枣秀听着,不肯出声。
黄大香又推了推她:“秀妹,明天我给你去求他们出面说句话,也许会答应的。。。 ”
吴枣秀猛地翻过身来:“我说你不用去!你去找他们作什么?千万别去找那些人!”
“这又怎么了? 田保长毕竟是一保之长呀!我好心去求他,想来他也会给点面子的,”黄大香劝导吴枣秀,“让我去吧,多个人为你说话,事情总会好办一点。。。 ”
“ 不,”吴枣秀坚决反对,“你去求他,他未必就真肯答应出来说话,他凭什么要为我去得罪姜圣初?就算他答应你,那也不过是去说些哄小孩子的话,姜圣初能听?那反而让我丢乖露丑。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说了,这事你别操心,你不给我去张扬,便是做了大好事!”
黄大香没话好说了。过了一会,吴枣秀又说:“香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问你一句话,你说,如果把国芬嫁给张炳卿,他们张家会不会要?”
“国芬是个好妹子,人见人爱,谁会嫌弃?”黄大香说,“只是她人还小了点,你何必这么着急?难道。。。 你真打算丢下她?”
“你放心,我这会想好了,我还不能去寻死,只是,人到了得死的时候也怕不得。”吴枣秀说,“我是觉得炳卿这孩子不错,如果能把这桩亲事早早定下来,我能放心一些。”
“那倒是,我也这么想,但也别太性急了,到时候我再去跟仁茂伯提也不迟。”黄大香说,“现在,我愁的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好办。”
“我不愁,你还来愁什么?”吴枣秀在情绪冷静下来后,已经有过成熟的思考了,“我死得起,他姜圣初还不一定死得起,我只牵挂着国芬,他还得多牵挂几个人。再说,不管他如何凶,我料他也不敢在大街上杀了我,甚至,我还料定他不敢上你家来抓我,拉我,他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我跟你说,不知你相信不相信,他对你也多少还有一点敬畏!”
“他能敬畏我什么?”黄大香只能苦笑,“一个女人能比谁强谁硬?你当他真知道感恩什么的?别指望呢,过去我帮他的事本来也不大,都早已忘记了,他并不欠我什么。”
“他说你人好这话倒是真的,他信你服你的为人,”吴枣秀说,“要不然,事情早已不是这般情景了!”
黄大香却不相信自己有这能耐:“就算他姜圣初肯给点面子,能忍得住一时,也忍不得很长久,三天五天不找你,也不会长久放过了你,你还得往远处想想才好呢!”
“唉!香姐,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吴枣秀翻过身来,撑起半个身子,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光臂膀,比划着说,“老娘生下了我,没长到十岁,父母先后弃世,长大后,兄嫂给我说了户人家,本来好好的,可男方父母一翻脸,便借口命相不合把婚退了,他们是嫌弃我吴家穷,没根没蒂的。我进姜家一年多,老天偏便夺走了我丈夫的命,现在娘家没有一个人,我这一辈子与姜圣初结上了冤,扭打在一起,要死不活,哪里是我的长远处?世界上的事不是你都能够想得清楚,说得透彻的,那就边走边瞧吧。。。 等到他真敢来得罪你的时候,我除了与他拼命,还能怎么办!”
吴枣秀把被角一掀,又卷进被窝里去了。
黄大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冤孽深沉啊,老天爷,你也该睁一睁眼才是呢!”
就这样,两个女人说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捱到了天亮。
[场景2]破口骂街
吴枣秀在黄大香家住了两三天,没声没响没露面,黄大香也没有给她与姜家传话,旁人更是无心过问。
这反倒让姜圣初有些不安了:骂上门去吧,自己多少有些亏理;去说好话吧,又失了面子;现在,织布机不响,卧床的老婆唠叨不已,他更是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