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美见有门儿,想了想,说道:“大概十天,处理了我妈的事,我要留下来陪我爸爸几天。”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瑢瑢,毕竟工作是她去做。”丁妈妈心里最后一个疑问。
周美美赶紧握住丁妈妈的手:“你知道吗?公司里的人都说我排挤瑢瑢,所以她才辞职。我怕亲自去求丁瑢瑢,她给我吃一个闭门羹。瑢瑢的脾气……有那么一点点小倔强,但是我知道,她最听你的话了,所以求她不如求你……”
周美美说完,她看了看手表,露出一个很焦虑的神情:“我中午一点的飞机,拜托了,阿姨!如果我工作没做好,老爷子非骂死我不可。”
丁妈妈经不得别人求,况且她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明君墨有太多的牵连,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她知道得并不太多。
她想了想,点头了:“好吧,我回家跟瑢瑢说,让她明天上班。你也别太难过了,生老病死,都会有那一天,活着的人重要,回去好好陪你爸爸吧。”
多么善良的女人啊,周美美心里有严重的罪孽感。但事已至此,谎话说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来了。
她郑重地谢了丁妈妈,然后落荒而逃,出了阿苏冰点,钻进车里,就给明君墨打电话:“老板!我跟着你真是什么都学会了!我刚才竟然骗了那么善良的女人!你要好好对待人家的女儿,要是你对丁瑢瑢不好,我回头就跟老爷子辞职!跟你工作真是太违反我的做人原则了!”
明君墨从她的一堆怨言中,听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他有一点儿小小地开心,语气也挺欢快,完全不顾周美美的怨念,说道:“你回来帮我订两张明天早晨飞往香港的机票,然后你赶紧乘中午的航班离开d市,你有假期了,你开心去吧!”
V28
丁瑢瑢尚不知自己已成为某人计划中的目标,在经过了昨天一晚上的纠结之后,白天她的脑子里清楚多了。她为自己的彷徨与犹豫而脸红,明君墨的出身和经历决定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她怎么能心存幻想?
也许妈妈的打算是有道理的,现在她有时间了,应该多与杜西平沟通,如果他能接受小丁当,她或许可以考虑嫁给她。明君墨现在是对她这个人还存有希望,如果她拒绝得彻底,他很可能放弃争取她,转而去争取小丁当。
单亲的环境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如果真的闹到法院上,她会很被动。更何况明君墨惯会仗势欺人,他如果铁了心要小丁当的监护权,她是斗不过他的。
只是想起杜西平来,她的感受比较复杂。他们曾经是大学校园里羡煞旁人的一对甜蜜情侣,大家都说他们是郎财女貌,虽然丁瑢瑢很介意这个“财”字,但不能否认,那个时候他们是很幸福的。
杜西平身上没有那些富二代的通病,他生活不奢侈,为人不虚夸。但是他毕竟在优越的生活环境中长大,又是家中独子,因此他比较自我,不太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在他和丁瑢瑢最甜蜜的热恋阶段,丁瑢瑢就清楚地了解他这一点。但是那个时候,爱情的力量会把对方的缺点缩小,把他的优点放大。况且小女生的时候,都会把那种自我理解为一种因爱而生的霸道。
丁瑢瑢一直觉得,她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成长,不是将自己的童贞稀里糊涂地牺牲给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那一刻,而是被杜西平扯起来摔到锦华新世界的玻璃门上那一刻。
在那一刻起,她认识到了爱情的本来面目,风花雪月的爱情是轻薄的,而生活的本质却是沉重的。
后来她回到d市,对杜西平不是没有过期待,毕竟是一段缠绵了两年多的感情,心中千丝万缕,不是那么容易斩得断。但是她肯定没有脸面去见他,而他亦是许久没有来找她。在她生下了小丁当之后,那一份期盼就渐渐地淡去了。
而就在她已经死心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出现了。时间上的错位,给丁瑢瑢带来的是情感上的偏离,杜西平于她,已经成为一个青春的记忆,有欢乐有伤痛,却与未来无关。
如此心境下,她却在考虑嫁给他,只为了得到一个家庭的庇护,让她在有朝一日争取儿子的监护权时,看起来没有那么弱势。
这样对待杜西平,好像不太公平吧?
思来想去,终究是拿不定主意。好在一切都还只是她的预估,至少到目前为止,明君墨还没有把她逼到那一步。
送走了董仪燕之后,丁瑢瑢头痛难过,躺回床上去,迷迷糊糊的,时睡时醒,一直到了下午两点。
她爬起来,把早晨剩下的粥热了热,喝了小半碗,就拎包下楼,去牙诊所拔牙。
她的确是长了一颗智齿,长牙的时候就疼得她整宿睡不着,后来只要她有不顺心的时候,那颗牙就闹腾她。反正丁妈妈早晨走的时候,也让她去拔牙了,她不如趁今天有空,就把这多余的东西给处理了吧。
她就没有想到,拔一颗牙能把她折腾成那个样子。别看她嘴巴里长的那颗牙没有什么功能性,可坚固着呢。给她拔牙的那位年轻的男牙医累了一脑门的汗,也没有把那颗智齿拔出来。
最后,不得不把她的智齿敲碎了,一点一点拿镊子把碎牙取了出来。等到最后一小片碎牙被取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脸都歪掉了,虽然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但是右半边脸又木又胀,非常难过。
取了医生给她开的药和漱口水,她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回了家。
这下可好了,晚饭也不用吃了。反正丁妈妈和小丁当会在菜馆吃过晚饭,她又没有什么胃口,也不必做晚饭了,就当是减肥了。
不过这一番折腾,倒是让她把昨晚的事暂时忘记了。傍晚的时候,她也懒得起来开灯,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光越来越黯淡,直到完全黑透。
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