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墨看着前方的路,凝神思考片刻,说道:“爷爷退位时间不久,一直没有把你自己从总裁的角色中抽离开来。但是爷爷别忘了,你召集的董事会还没有做出罢免的决定以前,我还是明信的总裁。爷爷你以为我在这里只是忙着谈恋爱闹退婚吗?有些事我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快。”
“我们的前期资金已经投入了,你打算在这个时候撤离项目吗?到时候产生巨额的损失,你怎么向董事会交待?”金融街的地产项目是董家运作拿下的,所以明老爷子想当然以为,明君墨是不打算与董家合作了,准备撤资。
明君墨回头冲他一笑:“爷爷多虑了,那边的情况我们都还不是特别了解,等到了w市,了解清楚状况之后,我有重大的决定,一定会与你这个董事局主席商议的。”
明君墨从医院出来,接上明老爷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周美美已经订好了机票,带齐了必要的文件。好在原打算明天动身去美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明君墨早交待出去了。
一行人在机场会合后,乘八点半的航班飞往w市。
当飞机起飞,明君墨透飞机的舷窗看着d市的灯火越来越远的时候,丁瑢瑢已经离开了医院,坐在杜西平的车里,行进地回家的路上。
刚才董菲儿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旋着。
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挺对不起明君墨的。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里,她是那么渺小被动,一切都是他在承担。胖叔受了伤,她一直在怨怪明家人,捎带着对他也生出疏离来。
可是现在想一想,他有多辛苦?胖叔受伤他也有负担的,马上又要去美国面对董事会的质询,临行前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故来。
重重压力,可是他从来没有她面前皱过一次眉头。倒是她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辛苦,只是一味的享受着他给予的呵护。
他现在已经上飞机了吧?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会是多么焦虑。那边的事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措手不及,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应付。
如果真的没办法解决了,她是眼看着他陷入难堪的境地?还是像董菲儿说的那样,选择放手,给他一个喘息的空间?
“姐姐,只要你答应离开君墨,项目公司出的事立即就能平息。君墨刚上任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过些日子去美国,可没有办法向董事们交待呢。”董菲儿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却给丁瑢瑢以最沉重的打击。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包包的带子,沉下一口气,不让自己在董菲儿面前表现出慌张来。
她说:“菲儿,你不是说你最了解明君墨吗?他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威胁他?你觉得他是一个受得了威胁的人吗?”
董菲儿没看到丁瑢瑢示弱,反倒被她将了一军。她心里一慌,怔忡了几秒钟,才逞强道:“姐姐大概不明白,在内地的地产业中,还没有人敢招惹我们董家。”
丁瑢瑢就讥笑一句:“好大的口气!我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我倒想看看,明家招惹了董家,会有什么样后果。”
董菲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为君墨着想?”
“你倒是为他着想,挖一个好大的坑让他跳。所以你现在真不必考虑我的事了,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吧,等君墨从美国回来,你要如何面对他?他会如何看待你?”丁瑢瑢从刚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思维立即恢复了敏锐。
果然,董菲儿被她打击到了,面色一白,想了半天,才幽幽说道:“无论如何,君墨不是你的……就算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
“这件事好像不由你说了算!”丁瑢瑢也不打算再听她说下去,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在董菲儿面前表现得很强硬,可其实她的内心却没有那么肯定。生意上的事她懂得不多,但是闹到四叔明远瑞被抓,动迁户被伤,这应该是非常严重了。
想也知道,董仪燕是作势要往明远瑞的头上栽罪,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明家就不得不退出这个项目了。
如果真像董菲儿所说,只要她服了软,保证离开明君墨,事情就能平息的话,那她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瑢瑢……”从医院出来,丁瑢瑢就在沉默,杜西平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听到,令他很恼火。
他伸手推她,才把她从冥想的状态中惊醒:“恩?到了吗?”
“还远呢!你想什么呢?菲儿跟你说什么了?”杜西平见她愣愣怔怔的样子,猜测着她是不是在想明君墨,不由地心生醋意。
“哦……”丁瑢瑢叹出一口气来,说道,“也没说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什么都不跟他说,她对待他简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杜西平的火气从心里一点一点往上蹿,正好前面红绿灯转换的时候,一辆小型面包车稍一迟疑,就错过了这个绿灯。杜西平似乎终于找到爆发的对象了,他从车窗探出头去,指着前面大声叫骂:“会不会开车呀?自己不走就闪一边儿去!挡别人的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面包车里就跳下来一个男人,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横向体态却很可观。那人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就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