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没有说话,只由她扶起身子,用罢那碗药,复躺与塌,闭上眼睛,在没有任何的表情。
离秋轻柔地替她盖上棉被,又替小皇子,也盖了另一床稍薄的被褥,方行出帐幔,当起值夜来。
半夜里,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夕颜,以及离秋。
夕颜半撑着身子,离秋轻声:“小皇子估计又饿了。”
但,夕颜的奶水却是不够了,只得命离秋让张仲配了牛*来,普让孩子喝了,他才甜甜地继续睡去。
而她,再是睡不着。
大半夜里,同样的情形又发生了两次,待到晨曦微露时,夕颜倦怠地再撑不住时,昏睡了过去。
张仲请早脉时,欲将小皇子暂时抱离一会,然,夕颜却是不允的,执意不人孩子再离开她一步。
她的担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怕轩辕聿突然抱走孩子,再不人她见到。
毕竟,昨晚若不是张院正抱来,他分明是不准备让她见到孩子的。
她真的怕啊,但,现在,她实在太累了,眼帘撑不住地,往下搭着。
离秋见夕颜这般,只把小皇子抱于怀里轻轻地哄着,生怕,在惊扰到她。
半睡半醒坚间,她听着离秋低低哄孩子的声音,方能安心闭上困倦的眼睛。
轩辕聿在议政点,处理完正事,本不想再去天瞾殿,不知怎的,那步子,却是不由他地,往这行来。
远远的,看到殿内,有女子抱着孩子走来走去,明知不可能是她,他仍是走了进去。
离秋听到轻微地步子,一抬头见是轩辕聿,轩辕聿示意她噤声间,她转了一下眸子,榻上,夕颜侧身向里,犹睡的迷迷糊糊。
只是,昏睡罢了。
早上,她仍是夕颜吐血回了院正,院正把脉后,只说,是郁结之气,无大碍,遂在汤药里开了些镇静安神的汤药。
这会子,果然是发了药效。
轩辕聿步子滞了一下,离秋却识得眼色地抱着小皇子,往一旁让去。
他和夕颜之间,离得真近。
他只站着,不再向前行一步,这份距离, 是再缩不近了。
直到,一个翻身,她的小脸朝向外侧,盖住的棉被,有半幅委落于地,他方有了让自己再次靠近她的理由。
将委落的棉被复替她盖上,她睡得,确是不安稳的,眉心始终颦着,可他并不能一指替她拭去这层颦紧。
否则,她万一醒了,让他该怎么一对呢?
只是,最后来看她一次。
只是这样罢了。
他凝着她,她的唇际分明好友添的新伤。
他知道,她心里不会好受,越在意他,越不会好受。
毕竟,他瞒去旋龙洞的那幕,不啻成了另一只别有用心。
可,他本来就是要用坦白那一幕,作为最后的了断,不是吗?
冰凉的手,隔着棉被,能觉到她的温度,这样,就够了。
他多想,在揉一次她如缎般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