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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她仰头,今日这天实在黑的不像话,除了他下颚和五官微末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esp;&esp;指腹穿过黎至拘在腰上的指间,与他十指扣紧。

&esp;&esp;“黎至,你希望是皇子还是公主?”

&esp;&esp;黑暗将声音放大,撞在人耳膜上脑子连带有些晕眩。

&esp;&esp;黎至下颌线绷紧,气息骤然乱出,好半响苦苦启唇:“不知道。”

&esp;&esp;话里没情绪,没起伏,只有惶恐。

&esp;&esp;皇子,替她争这天下。

&esp;&esp;公主,与她厮守一室。

&esp;&esp;哪一种都有活法,各有苦楚、怡悦。

&esp;&esp;许襄君勾唇,握了握他掌心:“入宫那日我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

&esp;&esp;黎至整个失控,浑身僵如磐石,气息杂乱无序,胸肺间甚至噎出一声仓惶悲鸣,急急吐:“不会。”

&esp;&esp;像给许襄君批了一道命,神佛难改那种笃定。

&esp;&esp;“我能护住你。”

&esp;&esp;许襄君仰颈亲亲他下颚:“我们偷了一年,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我们又能得许多年你到底在怕什么?”

&esp;&esp;黎至喉结急涌,枯抓着的她的手放不开。

&esp;&esp;“生死还看不淡吗?这些会束你手脚、乱你神思,日后若因这罔命实在冤枉。”

&esp;&esp;“嬷嬷没跟你说过我们有一日是一日吗?那是我让她劝你的。你从平珠入宫后便一直铺算今日,你信不过自己本事?”

&esp;&esp;黎至抖得厉害,嗓子黏糊得也厉害。

&esp;&esp;许襄君看不见,他眼底已然尽是血丝。

&esp;&esp;除了抬臂将她越拥越紧,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最后胸肺撕裂开,哑道:“我不怕死,你才是我的忧怖。”

&esp;&esp;声线颤抖惨怛。

&esp;&esp;院中突然有了动静,速速脚步声不停。

&esp;&esp;两人侧耳细闻,不久门前竖了道高大影子。

&esp;&esp;盛松:“娘娘,黎少监,平珠见了红。白衡灌了药已经睡下,嬷嬷与书禾在准备接生。”

&esp;&esp;明明是意料之中,可黎至呼吸仍旧骤停。

&esp;&esp;许襄君咬了咬他下颌,手缓缓抚弄他后背。

&esp;&esp;冲门外平静道:“知道了,先去忙,我们一会儿就来。”

&esp;&esp;盛松身影在门前又立了会儿,像等什么未等到,踟蹰下才离去。

&esp;&esp;院中悉悉窣窣从这刻开始便响个没完。

&esp;&esp;许襄君扯住黎至颈子凑近轻笑,反出几声畅意。

&esp;&esp;从容说:“此关将至无改,不若你应个我求了许久未得之物。”

&esp;&esp;心劳意攘的黎至听闻她有不得之物,稳稳心神细思片刻无答案后,挑眉问:“是什么。”

&esp;&esp;许襄君一身暖香依偎,切实感受让他好受不少。

&esp;&esp;胳膊一提,把人摁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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