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都有白义虎,正忙碌奔波。这里还有些其他小生命,由白义虎成群喂养。有的是成群集结,有的只是单个站着。
“别走得那么快。”格伦叫了起来,但他的向导没理睬他,照旧一个劲往前走。
这时绿色光线更亮了些,在他们走过的路的两侧朦朦胧胧地射出绿光。格伦发现这绿色光线是透过一些不规则的云母片过滤成的,是隧道昆虫才智创造出来的。透过一些云母片可以看到大海,险恶海藻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地下室的活动使他大为惊讶。至少这些白义虎都自管自忙碌着,从不停下来看他一眼。直到有个也属于白义虎成员的大家伙出来时,所有白义虎才停下来。这个大家伙有四只腿,混身是毛,有一条尾巴和两只发亮的黄眼睛。站起来和格伦一样高。这个大家伙透过发光的瞳孔,盯着格伦叫了一声“喵!”并想碰他。
它的须刷过他的手臂。他吓得浑身发抖,闪身躲了过去。
混身是毛的大家伙回头带着遗憾的神情望他一眼,随后跟着几只白义虎走了。这些白义虎对它很宽容,并给它喂食。过后不久格伦又看到了好几只咪咪叫的家伙。其中有几只也染上这种毛病,背上一块赘肉。
格伦和向导最后走到了一条很宽的通道。这条通道还分成几条小通道。这个向导不慌不忙在黑暗中竖靠着一把叉。当这只白义虎推开一块盖住隧道口的石块,爬出去时,暗处突然亮堂起来。
“你真是太好了。”格伦边说边跟着爬了出来。他尽力和这棕黄色的昆虫保持一段距离。
这只白义虎头也不回,飞快地回到洞里,重又把石块盖上。
不用说,格伦现在已到了真空地带。
他感触到了愠怒大海的气息,还听到海藻和陆地植物搏斗声。
由于双方均已精疲力竭,这搏斗声现在只是断断续续。他还感到四周紧张的气氛。这种紧张气氛在他们这一群人出生地,和悦的树林中间地带是绝对不会有的。除此之外,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在他头顶上方,从密密树叶透射出的耀眼的太阳。
脚下一片阴湿的烂糊浆。泥沙混浊,时而还冒出岩石块。这里土壤贫瘠,长出的树木都显出某种病态。树枝弯曲,树叶枯黄,很多树木缠绕,相互支撑着。相互支撑不到的树便垂到地面,歪歪扭扭,形状令人生厌。有些树几千年已养成了古里古怪的自我防御的方式,几乎失去了树的外貌。
格伦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爬到半岛一端,尽力找到托埃或其他人留下的足迹。一到了海边就会看到半岛,这是个重要的路标。
他对那边是海确信无疑,因为他看到树弯曲的方向,并看到真空地带的边缘,这已明显地给他指明了方向。
肥沃的土壤到此已到了尽头,大榕树也以此为界。这片榕树尽管也受到带刺的灌木和带爪的植物的袭击,给它的主枝留下了无数疤痕,但始终是巍然屹立。为了协助榕树生长,帮它驱赶真空地带摒弃的物种,所有以榕树为隐避所的植物全部集中到这里来,其中有食肉树、巨茎吞、长颈浆果树、堇堇草皮等等,在榕树四周守卫。如有其他植物轻举妄动,定将给予回击。
尽管在格伦的背后有这么强有力的植物做屏障,他还是极为小心翼翼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很慢,一有动静就会跳蹦起来。忽然从灌木丛里射出一阵阵密密麻麻的毒针,他立即就地扑下。他的头稍稍抬起,看到仙人掌在摇晃,重新布置其防御阵地。他以前从未见到过仙人掌,他满脑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仙人掌会对他造成如此的威胁。
不久他又遇上了更奇怪的现象。
他穿过树林,树干突然绕成一圈,他越往前走,这一圈树干就收得越紧。格伦躲了这一个收缩圈,可嘴边破了一块皮,腿上也掉了皮。他正躺下喘口气,一只动物窜过来,差点抓住他。
这是一条爬虫,身子很长,浑身还有层硬壳,龇牙咧嘴地死笑,露出一排牙齿。以往人们给每一东西都取个名字。这种爬虫就叫鳄鱼。它那一对山羊一样的眼睛老盯着格伦,接着就钻到一根圆木下面。
几千年前,几乎所有的大动物都死光了。绿色植物受到太阳的恩惠迅速成长,击败了所有动物并将其消灭。由于最后剩下的一些古老树林受到冲击退回沼泽地带和海边,少数动物也随之退居于树林中。这些动物就在这真空地带继续生存下来,分享着太阳的温暖和生活的趣味。
这时,海上的喧嚣声已渐渐平息。格伦在一片寂静的树林中走着,一切事物都沉默了,似乎都在等待,都遭受到殃祸。
整个地面向大海倾斜。砂砾在脚下沙沙作响。长得稀稀落落的树木又搭在一起防御海上的生物的袭击。
格伦稍作停顿,但心中焦急不安。他渴望回到大伙儿中去。他现在的心情已不像先前留下来在白义虎的城堡里时那么倔了,但又觉得大家不认他为首领的做法也实在太蠢了。
他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吹起口哨,但没听到回音。骤然一片寂静,似乎一切生物都失去了耳朵,听不见他的哨声。
格伦心中突然感到异常恐慌。
“托埃!”他叫喊着,“维吉!波莉!你们都在哪里?”
正当他叫喊时,一个笼子从他头顶的树叶中放了下来,把他困住。
当托埃带领七个小伙伴到海边时,他们一个劲地冲进茅草丛,闭着眼睛也不知什么恐惧,由于植物在海中混战,他们全身都给浇得透湿。
最后,他们坐下来议论起格伦掉队的事。他是个男孩子,很宝贵。他们虽然不能再回去找他,但却可以等他来。惟一的办法是找个较安全的地方停下来等他。
“我们不能等太久。”维吉说,“格伦不会掉队,就让他去,把他忘了吧!”
“我们还要他配对。”托埃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