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过吧,大概两、三个礼拜。”
“啊?”这么长的时间吗?
克莱维斯那张素来缺乏表情的脸,露出了倔强的神情,抿起了嘴,“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互相伤害。那时候不懂事……我不敢说,你又不会表达……不过,朱烈斯,即使在我们俩相处完全破裂的那段时间里,当我真正情绪崩溃的时候,我找的仍是你。”
“……我知道你一直很信任我。”
“以前我对你的态度也令人不敢恭维,两个蠢孩子彼此伤害而已。”
朱烈斯别扭起来,“你才蠢,我可没有。”
“不管怎么都好。”克莱维斯很温柔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带着安慰的意味,“以前那些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好好的就好。”
“克莱维斯……”
“你很不安,朱烈斯。你一直在害怕唐纳德,同时,也对阿普登的遭遇感到内疚。”
“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太多了……阿普登虽然贪婪,但不是那么邪恶的人。我相信唐纳德在他身上做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其实是一种迁怒。”
“唐纳德是疯子。朱烈斯,那跟你没有关系……要说源头,还是因为我。”
“正确的说法是我把他逼疯的。不过,把唐纳德逼疯也不是什么丰功伟业,不值得我们两个抢着承担。克莱维斯,没有考虑到阿普登的处境是我的失误,但任谁也猜不到唐纳德竟会冲着自己亲哥哥泄愤……我不觉得我犯了实质上的错误。”
“你不要太自责就好。”
朱烈斯转过头,面向车窗,顺手拉开了窗帘,“我不止不会让你前往双月之星,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主队单独行动了。别忘了……巴尔克有能力召集这么多优秀而精锐的资深佣兵将领,谁也不知道唐纳德有着什么能耐……说不定他比我们俩推测的还要有本事。”
◇
朱烈斯的忧虑完全有道理。
天色还没有全黑,唐纳德就飞速赶到朱烈斯的日影军团主队附近。一直到戒备部队发现他车队的行踪,凯琳的通知才传到朱烈斯手上。
‘朱烈斯大人,唐纳德.利顿调动了他父亲的快速轻型梭形车,在两个小时前离开圣恩市,方向往南。我想他的目的地是您的部队。’
“是的。他的车队离我只有十分钟车程了。”朱烈斯没有责怪凯琳,是唐纳德的动作太快。他把一般车辆得行驶七个小时以上的车程缩短为两个小时,飞速赶来,速度跟朱烈斯本人使用的高速飞轮车简直不相上下。
曾经打伤朱烈斯的唐纳德,竟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此……为了他们的军团长,日影军团全军都绷紧神经,提高了警戒的层级。
午后的阳光里,气定神闲的朱烈斯站在自己的座车前,车辆与车辆间宽阔的空地上,望着他车队警戒线外围,那几辆看起来不怀好意的快速轻型梭形车。身经百战,在王立派遣军里却连正式职务都捞不到,又没什么声望的伊默,则寸步不离守在朱烈斯身边,手里紧握着他那把伴他多年的陈旧大型军用手枪……他可不允许朱烈斯身上再添一点小伤。
这点克莱维斯很赞成。
这个宇宙中,能打到宇宙女王座前第一人的脸,在身为光之守护圣的朱烈斯下颚、脸颊与颧骨上留下如此显眼的瘀伤……唐纳德.利顿是第一个。不管他是不是有意为之,这都是很惊人的事件。
阿普登除了身后有难以启齿的伤痕以外,只有脸颊上被狠狠殴击的重伤。唐纳德既然一心要报复他哥哥,为什么哪里都不打,只打伤他的脸?恐怕唐纳德已经把打伤朱烈斯的脸这件事视为他的丰功伟业,一心追求这种感觉。
接下来呢?尝过折辱对方的满足感之后?唐纳德对自己亲哥哥都能下这种毒手,更何况是他心里最痛恨的朱烈斯……
“我可不会让朱烈斯大人再挨打!”伊默握着拳头对克莱维斯这么说。
“他没有机会的。”克莱维斯简单地表示,随后转身面对朱烈斯,“唐纳德已经获得自由了?你没有理由限制他的行动吗?”
“我没有任何证据。”
更何况唐纳德手中握有两位守护圣不可告人的秘密……克莱维斯叹了口气,在心里替朱烈斯补完这句话,“既然如此,我的事情要玄立刻去处理。”
朱烈斯顺手把通讯仪递给他,“拿去。”
狮鹫部队的士官快步走过来,低声向朱烈斯报告,“唐纳德先生仍表示,我军无权扣留他的兄长阿普登先生。在收到阿普登先生的亲笔书面声明之后,唐纳德先生提出了会面的要求,或至少让我们替他传达一封书信。”
朱烈斯不太专心地看着远处唐纳德的车队,耳朵里却听着身边的克莱维斯对通讯仪的嘱咐。
“我不知道距离远近,也不知道附近路况跟战火封锁的状况……不过依我的直觉,你可以先前往虚像美术馆碰碰运气。我觉得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克莱维斯要玄去美术馆?朱烈斯顺口反问,“他拒绝了吧?”
“是的。阿普登先生已经拒绝唐纳德先生的会面要求,但收下了唐纳德先生的书信。”
朱烈斯一怔,“他收下了?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吧?”他考虑了片刻,“一会请医官海格拉斯抽空去看看阿普登的状况。”
“是。”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尾巴的地方,关键字被口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