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句反对的话都未说,直接叫人将凤印取来,亲手盖了章。
完了,她将凤印放回盒中,略带讥嘲地道:“她人都死了,你现在追封她作皇后又有何用?”
太皇太后质问:“你追封了秦氏作皇后,那兰家女儿呢?你打算怎么处置,让人家当继室。”
萧叡面不改色地道:“兰家嫡小姐便由祖母您认为干女儿,朕会给她加封一个郡主头衔,赠一笔嫁妆,送她嫁人。”
太皇太后轻笑一声,像是在笑话他什么都想要,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小公主,又问:“那公主呢?公主你打算交给哪个妃子抚养?”
“就算你不娶兰氏为后,也得立别人为后,等到时把公主交给继后吗?”
萧叡不说话,但显然不乐意。
太皇太后懒得再劝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摆摆手,倒在床上,翻了个身:“算了,你走吧,你们萧家的男人一个个的,都一副德行,我懒得管。”
萧叡行了一礼,把宁宁抱到怀里。
宁宁等得困了,靠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萧叡将圣旨颁布下去,满宫皆惊。
但这连酸都不酸不起来,人都死了,再加多好听的封号有什么用?就是泼天的荣华富贵,也享用不到了。
这皇宫里还是有几个人为怀袖落了几滴泪。
她这一生,说来幸运,说来不幸,一介民女八岁入宫,一路至六局尚宫,转身为妃,又一步登天当上皇贵妃,诞下皇长女,却又突然薨了。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但就算是现在追封怀袖为皇后,并将她以皇后规格葬入皇陵,也有些来不及准备了。
萧叡命苗尚宫办理此时,他带着小公主回了御书房,先将堆积了三日的奏章挑着紧要的看完批了。
批到一半,原本睡着的宁宁突然哭了起来。
萧叡赶忙去看孩子。
他心里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好,以前怀袖在的时候都好好的,他把宁宁抱在怀里哄,却止不住哭了,宁宁哭着哭着不哭了,萧叡刚要松一口气,突然感到手上一热,才发现宁宁是尿了。
萧叡顾不上自己的换衣服,先让人把小衣服和尿布拿过来,给宁宁换干净衣服。
然后他才自己略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裳,终于冷静了点下来,他记得怀袖与他说过,宁宁很乖,若是哭了,就是要方便或是要吃奶。
他把宁宁放下没一会儿,宁宁又开始哭。
他想,一定是该喂奶了。
萧叡将宁宁的奶娘找来,让人给宁宁喂奶,但宁宁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吃,又哭,又闹,不停地喊“娘”。
哭得萧叡头疼。
萧叡问这妇人:“小公主是怎么了?”
奶娘生怕被问责,支支吾吾地说:“兴许小公主是想娘亲了,她要娘娘喂,不要我喂,以往也有过几回。”
一说到这个萧叡就鼻子酸,宁宁想找娘亲,他也想找他的娘子啊。
可能去哪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