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忍了忍,才忍住欺君犯上的冲动,没有把茶直接泼到他的脸上去。
秦月白了她一眼,萧叡嬉皮笑脸起来:“我开个玩笑,你要生气,你打我好不好?”
秦月如今真是拿这人没办法,真该让世人看看他们眼中温文儒雅的皇上私底下就是个赖皮狗,说:“我打你做什么?老是要我打你,我又没虐待人的爱好。我这么担心,你还和我开玩笑?北狄那边没什么事吧?”
萧叡敛起不正经的笑容,自然而然地和她议论起边境的情形,慢条斯理地讲了好些机密要事给秦月听,萧叡看着斯文,到底也算是武将出身,几支军队都握在手里,年年操练,不算怠慢,他做事谨慎,在秘密处粮草也囤足,就算立时开战也不至于吃紧。
又突然说:“闵将军在边城,他是个好将领,朕原想这几年把他调回来,但眼看着老可汗身子骨不行了,等老可汗死后再观察一下情形,若无甚战事,就可让他回京了。”
秦月朝他冷笑两声。
萧叡便说:“袖袖,你不觉得我们现下这说话的样子,正像是帝后一般吗?”
秦月无辜地道:“我可没问你那么多,我只问一句,你答了我一大堆。与我何干。”
“你既有那么多家国大事要操心,可别在这里与我一介平民浪费口舌。”
说罢。
萧叡便被秦月变相轰走了。
张磐跟在他身边,悄悄地瞄了一眼,只见他满面笑容,不由地在心下叹口气。
皇上哪哪都好,就这一点稀奇,每回和秦氏拌嘴,遭几句骂,都是笑着走的,竟然这般高兴。这件事他一定要瞒好,可不能让人知道,不然有损皇上的威严。
萧叡只觉得最近他的日子又过得很有盼头了。
眼见着袖袖又有那么一丁点要吃回头草的迹象,他这些年的鳏夫却是没白当,能把人哄回来,什么都值了。他觉得自己再加几把劲,用时间证明他是真的痛改前非,袖袖自会愿意回来做他的皇后。
如此一想,他便精神充沛,甚至感觉自己还能再批个一百本奏折。
不过也得保重身体,如果袖袖做皇后,他这个皇上总得一起活久些,不能再像他以前想得那样活一日算一日,只当好皇帝就完事。萧叡批了一半奏章,停下来,又想了想,假如他半道死了,袖袖还当着皇后会如何呢?
好像……也不会如何,她是个坚毅的女子,就算他死了,袖袖也会长命百岁吧。她想要守住国家,肯定能够守住,但是他不希望她过得那么累,所以,还是他死在后头更好。
萧叡和秦月都没把北狄那个不得宠的王子求娶一事多放在心上,虽说感觉有几分古怪,可也不是全然说不过去,只当那蛮子狂妄自大。一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入冬的那日。
萧叡昨晚歇在御书房,起来用膳,准备随便填填肚子就去上朝。
御膳房做了羊肉饺子的早膳,这一大清早,天才刚亮,萧叡用过饺子,觉得甚是鲜美,给蘅芜宫也点了,让今早上送去给老婆孩子们吃,宁宁惯爱吃肉,复哥儿更爱吃素,袖袖都吃。
一碗羊肉饺子下肚,要了第二碗,却有人匆忙来禀。
听了来人所说的消息。
萧叡一下子吃不下了。
那个求娶宁宁的北狄王子昨晚突然死了,今早刚被发现。
萧叡是恨不得亲手砍了他,但这人却不能死在京城,他这时候终于回过味来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啊。
萧叡想了想,道:“那个乌术呢?既如此,赶紧把他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