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或者说是从未,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不像平日里的她。
但又确确实实是她。
俞安行回过神,如梦初醒般,俯身贴近她,似是想要确认。
又一声。
她的声音柔柔的,心里像落了一场绵绵的春雨,变得万分柔软。
许久之前便破土而出的那颗小芽得了雨水滋养,肆意在他心脏蜿蜒缠绕,植入骨血,再也剜不出来了。
俞安行捧起她的手,贪恋地吻起了她的指尖。
“我在。”
克制的、温柔的吻密密麻麻落在青梨手背。
略有粗糙的指腹沿着她柔婉的面部轮廓轻轻抚过。
她的肌肤光滑若脂玉,摩挲而过的触感细腻。
俞安行情不自禁附到她耳畔。
“……妹妹今日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好不好?”
青梨尚未醒过来,自然不能回应他。
他也不在意,俯身在青梨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夜渐深,远处传来更漏的声响。
已至夜半,月明星稀。
天气回暖,草丛里虫喃阵阵,愈发显出深夜国公府的寂寥。
俞安行守在床边,静静凝望着床上的人。
天色在一点点发生变化,星月谢幕,浓稠的墨色渐渐变淡。
第一缕天光从云层罅隙里漏下时,青梨终于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肩膀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眉,眉心处跟着拢起一片浅浅的褶皱。
在慢慢恢复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床畔男人的身影。
逆着光,俞安行的面容看不分明。
她只看到了他微暗的双眸,片刻不离地、紧紧地盯着她,幽深得令人心悸。
恰在此时,屋内烛火燃尽,最后一滴烛泪落了下来。
又是新的一天。
离
【六十四】
“嘶——早知道你们回府的路上会遇上那些黑衣人,我当时就应该拦下你,让你和我坐同一辆马车一起回去的……”
祝晚玉一边给青梨肩膀上的伤口换药,一边忍不住小声絮叨着。
那剑虽未刺中青梨要害,但黑衣人下手的力气极大,伤口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