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看着蒋淳熙,竟然看不出她说这话的真假。
要是真,那蒋淳熙真是气量宏大。
要是假,那她演技就忒好了。
“蒋云睿要不是蒋家血脉,那我安排他进董事会还有什么用?比起能力,他还不如你,野心倒是不小,我干嘛放条饿狼进董事局?”蒋老爷子愤愤不平。
许是知道孙子靠不住了,现在他对蒋淳熙的语气也变得温和。
蒋淳熙心底闪过一丝讥讽,眉目淡漠,好像只是诉说一件客观现实,“您不愿意蒋云睿也没有用,若是董事局那位神秘的二股东支持蒋云睿,我跟您都是束手无策。”
“怎么可能?”蒋老爷子轻笑,“顾家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蒋老爷子陡然回神,他精明的目光看向蒋淳熙,语气近乎咬牙切齿,“死丫头,你套我的话?!”
蒋淳熙喝了口茶,淡淡点头,眼眸是明明白白的讥讽,“若不是为了套你的话,你有什么值得我走一遭的?”
话说完,她从周茹手里接过伞,大步离开。
大雨磅礴,她撑伞立在雨中,身姿窈窕纤细,但不显得单薄。
南董眯眼看着蒋淳熙背影,眼中露出欣慰笑意。
不枉他把南源放到蒋淳熙身边,她是个有本事的。
蒋老爷子则是气得捶胸顿足,“我是造了什么孽!有个这么个孙女!老二又是造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女儿!”
南董但笑不语。
他把茶杯放在漆黑紫檀桌几上,桌几上摆着两份雪白的文件,是两份dna验证书。
这两份dna验证书,让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中午,顾鹤言接到顾言州电话。
办公室静寂无人,但顾鹤言还是习惯去露台接电话。
露台下,是花坛,种着密密麻麻的山茶花,被雨水浸润过,花瓣柔软而雪白,像女人的肌肤。
“父亲找我有事?”
顾鹤言养气功夫很好,温淡语气极轻易掀过周末那令人尴尬的一幕。
“是。”顾言州坐在顾公馆书房,一墙之隔处是秦暖的卧室,苏筠搬走后,她搬进这间卧室。
顾言州说:“秦暖是蒋修远的女儿,这件事你知道吗?”
顾鹤言眉梢微挑,轻笑,“知道又如何?”
顾言州道:“我还查到环宇集团背后一直有人资助,你猜资助人是谁?”
顾鹤言眼眸微眯,“蒋淳熙?”
顾言州认同,“对,所以,蒋小姐早就知道秦暖是蒋家女儿,若不然她没必要撑着环宇那么多年。
他感叹道:“可以说,这么些年,秦家能衣食无忧,蒋小姐出了很大一份力。”
话音一转,顾言州又道:“但这也意味着,蒋小姐早早就知道了真相,瞒着蒋实甫。蒋小姐对秦家的资助开始于蒋修远离世那一年,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才十二岁,十二岁就有这样的心机,真是不得了。”
“您想说什么?”顾鹤言淡淡道:“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顾言州道:“蒋小姐心思太深,不适合做顾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