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说这句话的人是谢晋卿。
&esp;&esp;这就是晏云清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esp;&esp;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最难熬的时候她也已经熬过去了,如今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知道,她曾经的狼狈而已。
&esp;&esp;晏云清骄傲,尤其是在谢晋卿面前。
&esp;&esp;她受不了被他知道她一丝一毫的狼狈。所以,那天她一身泥水回家,在看到谢晋卿时,才会那么冷漠的将他拒之门外。
&esp;&esp;她一身傲骨早就被生活折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唯独想在谢晋卿面前保留的一丝骄傲和体面,也被他拆穿了。
&esp;&esp;她将头扭向他看不见的一侧,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sp;&esp;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哭,更不可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失态。
&esp;&esp;她一遍遍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试图管控好自己的情绪。
&esp;&esp;可是鼻子依然酸酸的,心中因为恼羞成怒的怒火也在燃烧,又怒又气又难过又恨他的多管闲事。
&esp;&esp;嘴上却依然说得不痛不痒,“没事,已经过去了。”
&esp;&esp;“云云,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esp;&esp;不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事前,谢晋卿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的。
&esp;&esp;钱财傍身,住的又远离姜家那些人,她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呢?
&esp;&esp;所以他走的很放心。
&esp;&esp;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想的不同。
&esp;&esp;晏云清不是姜家的孩子,这是他的疏忽,他只注意查她和晏家以及姜芸和晏家了,根本没有关注过姜家。
&esp;&esp;晏云清其实根本不需要来沙溪的,她也不需要吃这么多苦的。
&esp;&esp;甚至,百百也是不应该死的……
&esp;&esp;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导致的。
&esp;&esp;想到这些,想到晏云清在沙溪所受的委屈,总是薄情淡薄如谢晋卿,也萌生出了自厌情绪。
&esp;&esp;他以为自从沙溪一别后,他就和晏云清彻底两清了,从此,他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妹,他们谁也不欠谁了。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他错了,他将永远亏欠她,甚至,这种亏欠不是可以用金钱就能弥补的。
&esp;&esp;谢晋卿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偿还这种亏欠。
&esp;&esp;“电话?”
&esp;&esp;闻言,晏云清忍不住笑了。
&esp;&esp;想到当初她一个人站在马路上,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想到她两次独自一个人离开c市,孤独的正在人来人往的汽车站时的彷徨,想到她第一次来到沙溪时,对他还心存妄念的等待……
&esp;&esp;她忍不住闭上眼,用力忍住心中尖锐的嘲讽和悲哀。
&esp;&esp;“谢晋卿,就当我们两清了好不好?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去娶你的公主,办你的订婚宴去,你即将燕尔新婚琴瑟和鸣,身居高位事业也将更上一层楼,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呢?”
&esp;&esp;这些话她说的声音很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咽下愤怒讥讽,只余平静和无奈。
&esp;&esp;她永远记得,那天在生日宴上,她带着哭腔对他说“今天是我生日”时,他回得那句“今天也是姜芸生日”。
&esp;&esp;她永远记得,他在十月份时,就已经在沙溪种了枇杷树。
&esp;&esp;她永远记得,她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人的一句解释。
&esp;&esp;她永远记得,在那些她独自痛哭的深夜,在那些她深陷绝望与自厌的无尽深海里挣扎的痛苦。
&esp;&esp;她永远记得,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是运筹帷幄的,他那时候对她的放弃,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