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纪无殇上去,纪无殇刚刚想着上前,顿时就感觉一阵的晕眩,纪茵雪一看就感觉不对劲,立即就搀扶着纪无殇,“大姐,怎么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纪无殇,而纪美援和纪舞夏坐在一边,嘴角隐隐带着讽刺,等着看好戏。
纪无殇皱眉,捂着自己的小腹,真是一时不注意就被人算计么?可笑!纪无殇眼睛扫向纪美援这一边,纪美援和纪舞夏顿时被她那犀利的眼神吓住,但,纪无殇无暇顾及,不知道这小蹄子的下了些什么东西!
回想今天早上,记得自己就吃了些点心,珠儿去了采办,所以是悦儿负责的膳食,也是悦儿帮忙穿衣的……看来,是悦儿这丫头!纪无殇将不适压下去,脸上微微笑了笑,“我没事。”说完,松开纪茵雪的手,踏着脚步,坚定地走上去。纪茵雪看着,脸上隐隐有着担心。
这一边白姨娘和南宫姨娘看着,一个恨自己的女儿做事不够狠,下个药都没准儿!一个恨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不顾为娘的喜好严令而去帮助纪无殇。
纪美援看着直瞪眼,怎么?悦儿下的药没有效果?明明看到起了药效!她的步履都已经是蹒跚难动!自己也只是让她昏阙然后下去休息不能上台献艺而已!悦儿竟然连这么轻巧的事情都做不好?纪美援看着,脸上都气红了,两手搓着刚拿的花生米,捏碎了都没放开。
纪无殇站在台上,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只感觉这周围的人都层层叠叠多了重影儿!该死的,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纪无殇使劲要保持着自己清醒,右手狠心地掐了大腿,一阵的痛从大腿处传到脑神经,才微微有了些清醒。纪无殇深呼吸,脑子里转动着,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昏眩。昨晚也看了不少的医书,可惜的是没有翻到那些怎么保持清醒的法子。
可是就在这时候,纪无殇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人轻轻一点一般!顿时,自己感觉脑子不那么晕了,而且,奇怪,手竟然也有了力气!纪无殇心里有着大大的疑问,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么?为什么?但,看着众人都等待着自己献艺,便放下思绪。
“南兄,你犯规了。”在听楼小筑里头,北宫珉豪转头,瞧着坐在那轮椅上的南旭琮,“约好了看看而已。呵呵,那些小姐们的事情,想不到你不问江湖事的南世子也会去管,哈哈!”北宫珉豪笑得前俯后仰,整个人极其的夸张。还好这是在偏僻的地儿,不然,别人肯定是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很有趣?”南旭琮脸上毫无表情说道,“明明已经快要倒下去,却在撑着,有趣有趣。我那也只不过是助他一臂之力,好让她继续撑下去。”
“南兄,哈哈……”北宫珉豪笑得更加欢了,不过也慢慢将注意重新转移到那台上的女子身上。
纪无殇朝着镇北王妃那边深深一拜,“无殇祝愿王妃富贵多多,福气多多,欢笑多多!”无论是礼数还是言语,都无法挑剔。
镇北王妃还以为她纪无殇出现了什么事,刚想着要不要问问,却现在就瞧见她神采奕奕的。王妃笑着道,“无殇真是个可心的人儿。”“无殇姐姐,献艺吧?”琴莲郡主挽着王妃的手臂,甜甜地说了声。
纪无殇点点头,转身看着那些摆好的乐器,嘴角笑了笑。
纪无殇拿起那琵琶,微微闭上眼睛,然后便席地坐在那台中间。
纤纤素手一拨,顿时,那丝竹声就行云流水般倾泻开来。先弹了一首祝寿的曲子,众人也不觉得有何特别,便都不在意,各顾各的事儿。纪无殇嘴角微微笑着,然后就重新调了弦,众人还以为她又开始弹琵琶,便都笑着乐呵,却迟迟不见她再动手,转头疑问中,却不想纪无殇已经是清着嗓子唱起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众人听着这清脆的声音,听着这心碎的歌词,都静静地听着,原本剥花生米吃的停下来,倒茶的丫鬟婆子也不倒茶了,放下来静静看着听着,谈话的聊天的,也停住了,周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只听着这歌声。北宫珉豪那笑容都僵在歌声起的那一刻,而南旭琮内心却是澎湃了,那是,怎样的人儿才能唱出这样的词这样的歌?
歌声落,意犹未尽,而纪无殇却隐隐的眼中有泪。前世今生,谁是知我者?谁在笑语相迎,却是背后刀剑相向?呵呵,人生不过匆匆,得一人知我者而得一双人,能么?此时,纪无殇她轻轻将手放到琵琶上,轻轻往弦上一弄,琵琶声起,她张口,继续唱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和着琵琶,那歌声变得更加的摧心更加动容,曲终,纪无殇往当心一划,顿时,裂帛一般的刺响!乍醒了那沉睡中的众人一般,纪无殇深深一拜,“献丑了!”
她的步履矫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自走到自己位上,而经过纪美援的身边,微微停下来,眼神稍抬,“妹妹可是满意?”
纪美援看着,脸色煞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众人看着,不好发作,便道,“姐姐好才艺!”
纪无殇冷笑一声,扬手拂袖,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纪美援当然不会知道,纪无殇已经开始收拾她!刚刚唱曲弹琵琶那会,纪无殇已经是心中有沟壑!就等着吧!
南旭琮看着都怔了,她身后光华无限,仿佛是从天外来的神女,那一双眸子,清澈毫无波澜,整个人气质非凡,弹得那曲子唱的那歌声,无不惊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这女子内心处又是怎样的琉璃心?
“真是惊为天人!”北宫珉豪不禁赞道,而南旭琮却未答话,只是静静看着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