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桥身子一歪,用虎口撑住额头,又?开始演头痛。
一来一去磨得温始夏没了脾气,她叹口气,起身后趴去窗边接电话。
“夏夏走得急,都没来得及问你,奶奶秋天时送给你的那一小盆香水洛神长得还好吗?”
温始夏看?着窗外漫天飞雪,鹅毛般的雪花在路灯下?像柳絮,万物都静寂。
这场雪任谁都难忘,原来距离与傅星桥走近的秋天已经过去了很?久。时间?从线性变成块状,每一份都以他为名。
“好着呢,浇水不用太勤,也好养活。”
谈芝和蔼地出?声笑,沉默一会儿后心疼说小乖女?过节都不在家里。
温始夏伸手?在起了雾的玻璃上心不在焉地写字,乖巧回奶奶的话:“也是有人陪我的,不孤单。”
她的心如那盆果冻色的多肉一样柔软。
祖孙两个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最后还是温始夏首先提出?挂断的,她说实在太晚,您该睡觉了。
电话打完一回头,便看?到傅星桥醉醺醺地瘫在椅子上,迷蒙着眼神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抠她电脑中央的苹果标,银灰色的后盖与顶上白炽灯辉映,衬得他手?也白。
她这才发觉自己从没见过傅星桥这样的人。说他老练吧,但他又?会在某些时刻展现出?他身体里某一部分不被人轻察的天真。
察觉到温始夏这边结束了,便回头朝她笑,带着在他脸上不该出?现的莫名的纯情,好像真的只是想搂着她坐——
“夏夏过来,师兄抱着。”
温始夏抬步走过去打掉他的手?,抱起电脑就溜,还拍一把他伸过来的手?,骂他死?不正?经,紧接着与他隔着个过道坐下?。
他也不动弹,想必是真的累极了。
也不知道他那些兄弟们是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就这样扔过来的。
温始夏转身,双手?撑在椅子上,严肃命令道:“师兄,给我十五分钟,这个必须得收尾了,你先把牛奶喝掉,听到没?”
到底是没照顾过喝醉的人,年少的女?孩不知道自己这样严正?的敕令,对傅星桥来说就是说情话。
他不知好歹地逗弄:“威胁还叫我师兄。”
温始夏才不理他,扭头掰电脑。
结果还是心软,敲了两行字后走过去把牛奶拆开往他手?里塞,还提醒说:“喂,你别捏,等会儿洒掉了,卫衣裤子是无辜的。”
他不说话,顺从仰头喝一口。
温始夏看?他这副样子,歹念一起,从旁边椅背上捞过自己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披——
热死?你,臭师兄。
傅星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钟了,温始夏正?端坐在凳子上背资料。
他不好打扰,清了清嗓子后去了趟卫生间?。
再回来时想提醒她楼门是不是快锁了,结果眼睛一扫看?到了靠近她座位的窗上,水雾有点奇怪,像是书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