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师兄,你怎么能不处理食材的内脏?就直接把它放进锅里炒了?”
沈苓脸皮厚,即便被这样数落,脸上也挂着笑容:“我的好师弟,别生气嘛,师兄我下次一定注意点。”
梅三思:“……”
算了,反正又不是他吃,管他呢。
想通之后,梅三思随手将那盘黑不溜秋的食物往桌上一放,眸光幽深地看着蔺姝道:“蔺师姐来得正好,尝尝吧。”
蔺姝大为震撼:“……师弟?”
“师姐既然奉师命来教我们做饭,不尝尝我们的手艺怎么行?得吃了,才知道如何让我们改进啊——”
蔺姝:“……”
说得好有道理。
云真戳了戳那盘黑乎乎的菜,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般,玉停舟垂下眼眸,白玉般的耳垂染上几分粉红:“是没有掏内脏的鱼。”
梅三思冷冷插刀:“何止啊,鱼胆和鱼鳃都没去呢,大师兄刚开始主动说要处理这条鱼,结果就只是把鱼鳞刮掉而已。”
对此,玉停舟抿着唇,点头:“嗯,抱歉,我不会处理。”
这位大师兄倒是实诚。
就是苦了蔺姝师姐。昨夜两次睡下,又两次被叫醒的梅三思显然对此怨念颇深,铁了心的要让她尝尝这道菜,还给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师尊之命。
祝瑶长老让她来教他们做饭,按照梅三思的说法,她的确应该帮他们尝尝味。
光是听梅三思和玉停舟的对话,蔺姝都能想象到这条鱼会有多难吃,可她实在想不到要怎么说“不”。
可恶啊。
就在这时,云真忽然挽住了蔺姝的手臂,“师姐,不是说今日要带我去买新衣裳嘛,我想买粉色的,还想要一件绿色的。”
蔺姝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小师妹好。
“好,我们走吧,小师妹,顺便去给你弄个内门弟子令牌。”
沈苓挥挥手:“师姐慢走,下次再来吃呀,我们还煮了蛇王蝎子粥呢,还有爆炒老鼠肉,还有——诶?蔺师姐怎么带着小师妹都能走那么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呵。”
梅三思冷笑一声,他要回去补觉了。
师兄弟三人,补觉的补觉,出门的出门,只有玉停舟还留在院子里,用难以捉摸的目光打量着那盘黑乎乎的糖醋鱼。
其实他很会处理鱼,他知道要去鱼鳃,也知道要处理内脏和鱼胆,可他吃鱼向来很享受鱼的鱼胆被咬破时所带来的苦涩,他觉得好吃,所以就这么做了。
可结果看来,他觉得好吃的做法,在别人的眼里似乎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黑暗料理。
最后,玉停舟抿着唇,独自吃完了那盘鱼。
研究了一夜阵法的宣楚刚睡醒出来,便看见自家大师兄安静地坐在石凳上,嘴角还沾着黑色的碎屑。
宣楚大惊失色:“大师兄,你是去啃煤炭了吗?”
玉停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默默思考,是吃没处理的鱼更像正常人,还是吃煤炭更像正常人呢?
好像都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