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回的师姐法蜕绝不会错。”沈河缓缓道:“但刚才我与贺师叔仔细辨过,随小师叔归宗的扶乩师姐也是真的。”
苏景这才晓得,刚才他俩是去偷偷观察剑仙子去了,以他们的眼力,不用辨认太久就能有定论。
苏景问道:“会不会是分身、本尊?”
沈河摇头:“我以水照之法探过师姐法蜕的元神,师姐丧生时尚未突破第十一境,不应有分身。”
贺余沉声开口了:“还有另一重关键的:扶乩的魂灯灭了。”
人死则灯灭,这是不会错的。离山弟子与魂灯之间的联系并非不能斩断,可一旦斩断,灯会直接碎掉,而不是灯火熄灭。
不管怎么说,扶乩还活着本身就是说不通的蹊跷事。
可苏景带回来的剑仙子是活的更是真的,内中缘由谁都无法说清,只能等她回复记忆自己来解释了。
三个人沉吟了片刻,苏景再开口时换过了话题:“任夺的事情”
不等说完,贺余便应道:“师弟归宗,只需认真修行、将八祖的传承扬光大,其他事情无需理会,你放心,一切都还稳当。”
修行之人,最最重要的当然是修行,贺余是一番好意,苏景不再追问。
贺余则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了苏景手上。
一面山水隐刻、四字古篆‘剑出离山’;另一面两字正楷:苏景。
真传弟子,离山命牌。
“师弟的命牌,本应由长辈炼化,但九位长辈皆不在,愚兄越俎代庖,帮你炼化了这枚命牌。”
6老祖为苏景炼化的命牌早在白狗涧魔头逃狱时就碎裂了,那时掌门不再山中,贺余尚未归宗,没人为苏景张罗重炼命牌之事。
此刻接过新的命牌,苏景心中既欢喜又感动。真传命牌,不是随随便便刻块白玉就算了,外有辨真秘法、内中则封印了一道大神通,想要炼化妥当绝非朝夕之功。
从苏景要回山的消息传出到现在才多少时间?远不够炼化一块真传命牌的。
便是说,自己还在南荒跑来跑去的时候,贺余就已经开始祭炼这命牌了;
或者说,自己不弃离山,贺余、沈河、离山也未弃苏景!
贺余不容苏景说什么,又取出了一枚玉简递了过来:“这是咱们离山飘渺星峰的飞阵诀,以前你的修行不够,此物给你也没有用处,以后你若有暇、有兴致,不妨研究一下。”
动一道神识,大概扫过玉简内的记载,苏景霍然大喜!
离山数十座缥缈峰是如何飞上天空的?飞到天上后彼此的引斥如何计较、飞旋的轨迹如何,添一峰或落一峰,阵法会如何变化应对想要让光明顶重新升起、归回离山缥缈峰的星阵,除了八祖本门正法炼化山峰外,还非得吃透这玉简不可。
光明顶重升,是老祖心愿、是蓝祈心愿,更是苏景和所有离山弟子的企盼!得了这枚玉简,苏景开心无以言喻!
水相内敛火相外放,苏景一高兴,脸上直接就笑开了花,两百年如一日的那副德行,贺余与沈河忍不住对望一眼,离山界内最顶尖的两位高人相顾莞尔。
沈河又开口说道:“十三天之后是大吉之日,趁着贺师叔还未走,我打算召集门宗弟子、再传柬附近门宗,为小师叔归宗做一场仪典。”
毕竟苏景的辈分摆在了那里,一破一回,应该有个像样的场面,借以昭告天下同道,苏景仍是离山光明顶主人。
不成想一向爱排场喜热闹的小师叔笑而摇头:“没那个必要,传个消息告知同道就是了,不必再张罗什么仪典,我和谁要好,自己溜达着去探望就是了,旁人无需打扰。”
他自己不想做场面,沈河乐得省心。苏景则又把话锋一转:“另外还有件事情,南荒一场混战,最后能得胜,真正出了大力的还是尘霄生师兄,他为永镇南荒,不返离山。”
不用苏景把话讲明,沈河就笑道:“刚刚不是对小师叔说,贺余师叔要出一趟门么?”
贺余微笑接口:“我领了掌门之命,带了尘霄生师兄的真传命牌,去往南荒齐凤国。”
尘霄生回不来离山,贺余便代掌门去一趟南荒。从此以后,无论尘霄生人在何处,他都是堂堂正正,离山真传!
苏景喜不自胜,跟贺余、沈河聊了会子天,居然聊出来一桩又一桩的开心,这还真是没想到的。
又闲谈了一阵,两位离山高人告辞而去,苏景几乎没再片刻耽搁,拿起玉简仔细研读
法术事情、纷繁复杂,一旦投入便不知日月,苏景全神精研飘渺星阵,剑尖儿剑穗儿、扶苏、白羽成等人都来过光明顶,但听六两说小祖宗在修炼,大家也不打扰、就此退去。
直到一个月后,苏景还是被‘打断’了,有贵客来访:三足金蟾,三阿公来了。
苏景得六两传报时,三阿公已经由沈真人陪着、落足光明顶。
沈真人未多待,送客人过来他便离开,三阿公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就是来做个探望,这让苏景大是窘迫,本应自己登门去看三足蟾,结果沉溺星峰阵术,把其他事情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