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幽远的笛声传了过来,那曲子颇是熟悉,剑潇眼波动了动,无心再继续这场谈话,长身而起,“当爱情变成鸡肋的时候,舍弃爱情,不仅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智慧。既然已经如此了,还这样拖泥带水的何益呢?”竟也不解释就一纵身走了。
萧戎歌的脸顿时青了下来,眼睛幽狠如狼,那笛子是赢洛吹的,她竟又来找剑潇了!他正愁无处寻着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剑潇你竟对我如此凉薄,休怪我无情了!
剑潇见到嬴洛的时候她用一根绳索拴在树丫上,正躺在树丫上悠哉游哉的摇晃着,好不逍遥。他于树下静立了片刻,然后一跃落在树丫上,无语的凝视着嬴洛,她懒洋洋的调侃,“怎么?才这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虽才几日,却似已过了许久。”这段日子怕是他这一生最难过的了。
嬴洛笑嘻嘻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么?”
剑潇只是悲苦的笑笑,不置可否,手一伸便将挂在树枝上的两坛酒拿了过来,递一坛给嬴洛,拍开泥封便饮了起来,嬴洛却并没有与他对饮,“都是带给你的。”
“多谢。”便倾江倾海的猛灌起来,嬴洛大是不解,“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如此风光怎么反倒一脸愁闷呢?”
剑潇不语只是猛灌酒,心里苦笑,失恋也是喜事么?他都被萧戎歌抛弃了,怎么欢喜的起来?不,他没有抛弃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何来抛弃?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那些事你都听说过了?”
嬴洛却似没有看出他的愁苦,调笑,“长个耳朵的人都听说过了好不好?瀛寰谁不知道问鼎阁的剑公子在成亲当日宣布喜欢男人,眉间一脉的秦笛携青匕上萧山求婚?如今你可是尘瀛最脍炙人口的传奇,连小孩都唱:君君莞尔倾天下,从此南风袭九霄。眉间少年争男妻……都翘首以待你的作为呢?”
“我的作为么?”剑潇猛灌了一口酒,“呵呵,这后半句不妨我替他们续了,眉间少年争男妻,浪荡公子世人嘲,如何?”
嬴洛大是意外,“浪荡公子?你么?怎么改变主意要学我这个浪□□子不成?不对你的萧阁主至死不渝,忠贞不二了?”
剑潇摇晃着空荡荡的酒瓶,“这话从你口中说出不会太过矫情么?谁都不理解我,唯有你知晓。”将头枕在嬴洛的腿上,“洛儿,从此以后我便向你如何?你做的□□,我做的浪子,这还真是一对。”
“萧戎歌会放任你这般么?”
“怎么会不呢?如今印信已交了回去,我便是他养得一个无用的男奴,只要我不离开问鼎阁他又岂会管我如何?我终于不怕他会伤害你了,还有临砚,哦,我几天都没有去枫姿阁了,他想必还在等我……”说着就要下树,嬴洛叹气,“哎,真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刚才还说要跟着我,一会就又想到新人了,剑潇啊,你也是个薄情的人呢。”
“呵呵,临砚我还没有得手呢。”果然便是浪荡公子的调调,“不过洛儿你难得来一次,我今晚陪你如何?”
嬴洛心里微微一痛,不是因为剑潇与别的男人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是心痛那般痴情的男人竟也被逼成这般,到底是谁辜负了谁?“你真的要这样么?”
“怎么样?”
嬴洛终于收了方才调侃的语气,“这样看着他痛苦的到底是谁呢剑潇?”他宁愿看着剑潇爱得痛苦而绝望,也不愿看他这般堕落浪荡,让他与自己一样岂不是对他的玷污?好好的珠玉落入泥垢里,嬴洛能不心痛?
剑潇讥嘲一笑,“痛苦?有谁会痛苦?从此啊他玩他的女人,我娶我的男人,有他养着我连生计都不愁了,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的?”
“果真如你所说最好。”
剑潇第二天清晨才回去,得知萧戎歌正在洗澡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里蒙头便睡,却听一女子的脚步轻轻走来,“阁主唤剑公子。”是眉舒的声音。
至上次之后剑潇一提到沐浴心里就忌讳,如何会去?又不想为难眉舒,因此道:“我昨晚受了些风寒,头痛得紧。”眉舒便退了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阁主说剑公子既然受了风寒去浴池里泡一番,再喝些汤药出个汗便好了。”
剑潇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处罚眉舒了,只得起身头重脚轻的向浴池走去,也不和萧戎歌打一声招呼扑通一声便跳到浴池里,温热的水浸透夜的寒凉,宿醉之后的脑子越发迷糊了。
萧戎歌冷眼看着他倦怠的脸,心里吃味命伺候的人都退下,走了过去一件一件的解开他的衣衫,剑潇迷眼而睡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衣衫下密麻的吻痕令他怒火腾升,“不是说从此以后只喜欢男色么?怎么又跟女人搞到一块去了?”
剑潇也不拾理他,侧了侧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萧戎歌一把抬起他的下鄂,“不许与别的人往来你听到了没有!”
许是吼得太大声了,剑潇揉了揉耳朵,“我才两个,比起你还少得太多。”
“你是我的男奴,你的一切都要得到我的允许,我不许你再跟他们往来你听到了没有?”
“那么你杀了我吧。”剑潇淡淡的睁开眼,“反正我如今也是个无用的人,要么你就这么养着我,随便我怎么样。要么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再杀了剑家所有的人报仇。”
“你现在终于放得开了?”连最后一个把柄也没有了么?萧戎歌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