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是谁该死?(一)
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下。
房子里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时从泊?他风尘仆仆而来,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
覃蒂云正对他粗鲁的开场方式滋生出一种厌恶呢,下一秒,他便没经过她的同意,将她紧紧地抱住,就像在抱一只易受伤的麻雀一样,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呼吸在浓烈地吐纳着气息,他到底想干嘛!
“蒂云,我终于找到你,终于找到你了……”时从泊不断地重复着话语,说得飘渺而抽象,可看得出来他真的找过了很多地方。他的下颌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把她抱在怀中,像一个小孩守护他心爱的玩具,那么认真,那么决绝。
“你哭了!啊,真的哭了呢!没事没事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蒂云,蒂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浑身在发着抖,莫名其妙地觉得好冷好冷,她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刚浇过喷头,耳朵嗡嗡作响,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不都是废话吗!
“别怕!蒂云,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走,我们回家了。”
回家?久违了多久的两个字,脱离了阳光照射的两个字,怎么听怎么觉得好遥远,覃蒂云嗤笑一声,用力想把他推开,才发现浑身已没了力气。
“时从泊!你给滚,滚得离我越远越好。”她风轻云淡地说着,咬牙切齿地说着,连望一眼对方也不屑。
时从泊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反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说:“我错了。”
“花白镜呢?”她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他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问你!花白镜呢!”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凭什么让我相信!”覃蒂云骤然扯起时从泊的领带,用仇视的眼神瞪着他,几乎是用狂吼的语气,“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你?自从你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所有的好运气通通死掉了!如果不是你,我会逃到中国吗?古茜儿会死吗?花白镜会差点儿没命吗?我会被人追杀吗?我会被关进警察局吗?我会被全中国的人民憎恨吗!都是因为你!……”
时从泊任她锤打自己的胸脯,比起她的痛,这点痛简直不是痛。他认真地听着她一条一条地列举出自己的罪行,听起来,他真的成了罪不可赦的恶魔!事实上,他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痛,他每做一件伤害她的事时,他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呢!有谁能理解他的感受?
“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该死的人应该是你!是你啊!”覃蒂云气得浑身发抖,她在吼,她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吼出来。
“对,我是该死,如果你真觉得我该死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子能解你的心头之恨,你就把我杀了。”时从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刀,递到了她面前,毫不犹豫地。
☆、155是谁该死?(二)
她想也没想地就接过了刀,一把捅向了他的身体。这种场景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播放了无数遍了,在她撞得人淌了一地血时,在她用刀割腕时,在花白镜中枪后倒在她面前时,在古茜儿面色苍白又安宁地睡去时,她该做一个了断,为自己,为他人。
原来这并不是最糟糕的。
覃蒂云感觉到自己离癫狂已不远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真的宁愿自己疯掉,疯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眼巴巴地看着沾满了鲜血的颤抖的手,手里还死死握着插在时从泊胸膛的刀柄,这个多么残忍的画面,被后来蜂拥而入的记者们定格在他们的相机里。
亮个不停的闪光灯和密密麻麻伸过来的话筒,还有他们嗡嗡作响的问题,造成了整个场面的混乱与嘈杂。
她凌乱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颤抖地缩了回来,可是已经太晚了,不是么?
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地对着摄像镜头,一言不发,无处可逃,她想哭,想呐喊,可是已经没用了,不是么?
还有谁能相信她呢?
站在旁边,作为一个局外人的骆梨,心碎地看着这一切,恍如梦境。他把灯一熄灭,准确无误地拉起覃蒂云的手,带她逃离了这个乱成一锅粥的地方。
而就在今天这个离奇的日子里,万里晴空无云。平时心情不好时,她总喜欢仰望这一片蓝天,那是唯一离家乡最近的方向,她一伸手就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