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太阳高升,见他们到来平原上骤然响起齐声力喝!黄沙都被这音浪振起,滚滚涌向天边!
涵成一哆嗦,扁担都斜了,身边的嘉成赶忙扶了一下。
他们被围观的村民让到最前方,视野清晰无遮挡,在他们把手上的东西安置好那刻,领头的鼓手高高举起手中的鼓槌,黝黑的胳膊在烈阳下像不倒的旗杆。紧接着,所有鼓手同时击下第一声鼓,鼓面被整齐砸出的闷响爆发出涛涛高浪,携着干燥的黄沙在瞬间淹没了众人的耳膜。
“诶——”
队伍里有人高声唱了一句什么。
鼓声开始有节奏的变换,一条条胳膊扬起又下落,整个队伍如游龙摆动,视觉与听觉的同时冲击令人目不暇接。阿瑟举起手机,正好摄下队伍中央四名鼓手高高跃起的瞬间。
他眉毛兴味盎然一抬,打开石头的聊天窗口,没等把照片发出去,身边站着的江质眠忽然靠了过来。
鼓声阵阵,江质眠说话时贴他耳朵很近:“我们来打个赌。”
阿瑟忘记照片的事,放下手机:“我可猜不出你正在看的书是第几页,哥。”
“我们赌我有没有把在廖师傅那里做的手环送出去,怎么样?”
阿瑟视线下意识掠过江质眠的双手,此刻他手腕上只有一条竹编手链。他的舌头舔了舔牙膛,问:“赌注是什么?”
江质眠很纯粹的黑眼睛在阳光下显出幽深的色泽,说:“你想来决定吗?”
阿瑟沉默两秒钟,说:“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江质眠痛快点头,说:“如果是我赢了呢?”
“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阿瑟回想起昨夜对方手掌揉在自己腿上的力度:“……但是要经过我同意。”
江质眠笑出来,眉峰上扬如雄鹰展翅,他问。
“你觉得公平吗?”
阿瑟回望他,修长的眼型冷感,眼神却轻佻。他竖起手机抵上江质眠昨夜腹部被踹过的地方,声音带着天然的傲慢:“在我这里没有公平。”
“况且……”他语调骤然一变,神态刻意放柔,又显得很乖了:“手串在你那里,到底送没送只能听你说,本来对我也不公平。是不是,哥哥?”
江质眠扣住他的手腕:“你觉得我会对你说谎吗?”
阿瑟抽回手:“那我可不知道。”
江质眠拢住空荡的掌心,笑叹一声:“好吧,我同意这个赌注。”
腰鼓表演结束,嘉宾和围观的村民们一起鼓掌,鼓手们顶着热汗散开队伍,他们赶紧提着吃的迎上去。
气温高,竹筐里的肉夹馍还留着热,绿豆汤也正好是能入口的温度。
腰鼓队伍总共也就五十多人,他们做了一百多个肉夹馍,自己一人拿了一个之后又担去给围观的村民分。还有村民从家里取来别的食物,面朝黄土背朝烈阳,一群人热热闹闹凑合了顿午饭。
下午嘉宾跟着鼓手们学击腰鼓,最后鼓手这边派出一支小队和嘉宾队伍进行比拼,由村民进行投票,赢了晚上可以吃大餐。
不知道是人家放了水,还是村民受了肉夹馍的贿赂,反正嘉宾队居然凭着刚学来的三脚猫功夫获得了胜利。
鼓手们一拥而上,江质眠胳膊往阿瑟身前一拦,涵成惨叫:“别打脸!”
但没人揍他,汉子们十足热情,一点儿没有输掉比赛的不悦,将他们一个个高高抛起。连六十来岁的陈友林也被抛了好几次。
“恭喜你们。”
领头的鼓手说:“晚上请你们看皮影戏。”
皮影戏作为陕西省一种非常古老的传统戏曲艺术,如今有非常成熟的表演形式,在当地拥有专门的演出地点。
晚上,众人用过丰盛的晚餐后来到演出地址。
没下雨,安排了露天场,各自按票面顺序落座。手边放上了瓜果点心和茶盏,外面还有卖小糖人的。
开场先是出演了几个经典剧目,《哪咤闹海》、《古城会》、《会阵招亲》,之后上了一场氛围轻松、通俗直白的爱情故事新编,很符合当下对娱乐的快节奏审美。
故事讲的是一对刚交往不久的情侣相约登山,在登山途中遇到许多事情引发出搞笑场面和性格矛盾。随着他们越爬越高,脾气逐渐磨合,相处得越来越默契。两人登上峰顶后相视一笑,互相拥抱正要进行甜蜜一吻——男方却忽然盯着女方后边儿站着的美佳人看直了眼。
剧情发展到这里戛然而止,空白的下半段成了嘉宾们的续编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