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山来时只是个半大小子,战战兢兢地求着生路,小心翼翼的进退着,让上头的少爷开了金口留他在云下院,
像他这般乖巧,葛老汉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四五年来,多有指点。
近来卫山的状况,葛老汉儿都看在眼里,上头的少爷不管这小子了,那些歪心邪意的人自然便欺辱了上来,
他拍了拍卫山宽厚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这云下院,是距离主家所住樊云山主脉,最近的几处修奴院子之一,
操持着供给主家灵兽血肉的屠宰产业,虽然灵气不浓,但却胜在距离主子近,有什么好处最容易得着,也能叫主子多见着自己的能耐……
可一个修奴院子,干活的人是有数的,多了一个你,便少了一个位置,”
说着,葛老汉儿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
他面上带着几分自得,唏嘘的笑道,
“即便是老夫,当年也是在外头做了十载劳役,有了些许的绝活,才被调来此处的,刚来时也是险些被挤兑出去。”
“您的意思,是我该给他们让让路?”卫山皱了眉头,有些不情愿,
他如今逐渐试探出来那石珠的用法,发狂的修士他是难找,但发狂的灵兽,在这云下院中还是能偶尔见着一二的,
若是离了此处,那哪儿来那般多的灵兽死尸呢?
“让不让路,你自己瞧着,可若是没有一副手段,又不能叫主子见着你的好处,还是早早离了这云下院的好。”
葛老汉儿拍了他一记,不再多说什么,
卫山也是一派默然,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在宋和死后,已经没了多少被利用的价值,修为又算不得高,也宰不了厉害的灵兽,
只杀些供给修奴的半灵兽,便是数量再多,也是不作数的。
别看他院子里晒满了肥鸭子,可那些都是些弱小的半灵兽,不入品阶的,最多给云下院内饲养的厉害灵兽做口粮罢了。
如此下去,毫无作用,都不用旁人再做什么,他便也没了前路。
这便是那些人挤兑他的手段,
一面多多的派下活计,让他只能劳役,不得空修行;一面给他干的活又只是最细碎无用的,对于主家来说,毫无价值。
樊家从不养闲人,
如此,排挤他出云下院,也就有了理由,或是赶去挖矿,或是赶去别处,总不能在这里继续挡了其他人的路。
“回神,遇事要有定力,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又要不了你的命!”葛老汉儿踩了卫山一脚,扯着他进了一处庭院。
云下堂,是云下院修奴总管的居所,
庭院里头假山水榭皆有,也算是一处不错的家业,
入门处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坪,已然乌泱泱的挤了一群人,不远处是一个亭子,倚靠着一处两人高的奇石,上头生有不少苍翠灵草,玲珑可爱,
下头则是一池清泉,游鱼几尾,悠闲自在。
一个身穿青稠衫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胡子,坐在亭子里看着众人聚集,
待得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就轻轻合掌一拍,
清脆掌声在耳边炸响,众人霎时间安宁下来,对着中年男子齐齐稽首,口称杨总管。
“今日招你们前来,乃是因着本家樊五少爷,于大秦仙朝万仙试中闯出了名堂,得了圣人嘉奖,将去往东极新州,另开一处家业!”
“家主大老爷谕令,从樊云山内上三阁、下五院、七门生之内,选忠诚有才之人,前去伺候五少爷,为家族另开源流!”
上三阁,乃是樊家本家子弟所在,凡樊姓族人,不入筑基者,皆受此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