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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露丝摸不着头脑。她盯着302号房门,似乎期待着房门打开。可房门没开。在远处下面的大厅里,有人打开房门探头张望,一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也连忙关了那扇门。于是,就剩下露丝孤零零一个人。

她完全麻木了,不知道疼痛:只觉得下巴上有点儿针刺的感觉,被乔?派的鬼爪使大力狠狠抓过的肩膀还在悸动。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呢……

她像个喝醉了的女人摇摇晃晃走过走廊,一只手紧紧抓住裙子,另一只手笨拙地把钱包压在腰旁。她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嘟嘟囔馕像个喝醉了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喝醉了的女人。“你所说的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人——”

要是他把她搂在怀里,那该多好!要是他爱她,那该多好!

在安全梯的第一个平台她突然昏眩得厉害,心想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原地坐下。马上坐下。她的头随着她无法控制的脉动打鼓,她相信那是宾果老板的脉动,他愤怒的声音也钻进了她的脑袋,在她的脑袋里乱窜,与她自己的思想搅和在一起。口里有一潭东西往上涌——她呕出一口鲜血——发现有一颗前面的牙齿松了,旁边的门牙也在牙槽内前后摇动。

“啊,乔?派,”她低声叫道,“亲爱的耶稣基督你干了什么呀——”

她抽噎着摸索钱包的仿金扣,费劲打开了钱包,往里摸。一面呜咽,一面要看看是否——可是不见了——她找不到——哦,在这里,毕竟还在,折叠得很小,有点儿皱巴巴的(因为她当时感到很尴尬,飞快地把它塞进钱包):那张100美元的支票。一张没有签字的支票,如果当时她的眼睛能集中注意力看久一会儿,那上面应该有乔?派粗体的黑色签名。

“乔?派,什么人,”她抽噎着说,泪眼眨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样的人,在哪里——?”

白猫(1)

有一位自食其力的先生,在大约五十六岁的时候对比他年轻得多的太太养的波斯猫产生了强烈的憎恨。

这只猫是他几年前和妻子结婚后送给妻子的,那时候这只猫还是一只小猫咪,所以他对猫的憎恨就显得特别可笑。猫的名字——米兰达——也是他用自己最喜爱的莎士比亚作品中女主角的名字给取的。可笑的还有,他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轻易地动感情。除了他的妻子,他对任何人都不怎么喜欢(他结婚晚,这是他第一次婚姻;而妻子则是二婚),也恨不起来,因为他认为,憎恨别人有损自己的尊严。他对谁该那么认真?作为一个自食其力的绅士,他具有大多数人没有的、不依赖别人的精神。

尤利斯?缪尔身材纤瘦,眼窝深陷,眼神暗淡,眼睛没有特别的颜色;头发渐渐花白,开始稀疏,像婴儿的头发一样纤细;脸窄,有皱纹,可用轮廓分明来形容。他具有老一代美国人的血统,轻易不干时髦的苦差事,也不轻易动用其身份的权力:他知道他是谁,他的祖先是谁,他认为这些都不重要。他在美国和在国外所受的教育不是出于学者的兴趣,而是一种业余爱好,他无意深入钻研。毕竟生活才是人的主要学习科目。

缪尔先生能流利地说几种语言,但他却惯于颠三倒四地乱用词句,仿佛在把这些外国语翻译成本地的标准话。他举止谨慎,有自知之明,不虚荣、傲慢,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低声下气。他爱收藏(主要收藏稀罕的书籍和钱币),但他当然不会孜孜以求;对他的同道中某些人的狂热感到困惑,并嗤之以鼻。因此他对其妻漂亮的白猫突然爆发憎恨,使他自己感到惊讶,有一阵子还使他感到好笑。还是感到害怕?他肯定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憎恨初起的时候只是家庭内部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在公众场合下如此受尊敬的人物——公众认为当之无愧的品德高尚的重要人物——竟然允许家里发生这种虐待行为。倒不是因为他天真得不知道猫有自己的方法让人了解它们的喜好,而它们的方法不像人所具有的那样微妙、机智。随着猫儿越长越大,越来越被惯坏,越来越挑剔,显然不喜欢他了。当然它最喜欢爱丽萨;其次是一两个帮工。而且常有第一次拜访缪尔的陌生人赢得或者看起来会赢得米兰达反复无常的欢心。“米兰达!过来!”缪尔先生喊道——声音够温柔,够有说服力,实际上这是尊重这个畜生的愚蠢态度——但在这种时候米兰达对他却漠然视之,眼睛连眨都不眨,不往他走过来。它似乎在说,人家对你不以为然,你却想向人家献殷勤,真是个大傻瓜!

如果他想把它抱起来——如果他试着逗它,想使它顺从——它会真像一只被陌生人捉住的猫,全力挣扎,跳下去。有一次当它扭动着摆脱他的时候,意外地抓伤了他的手背,血流出来,在他的餐服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迹。“尤利斯,亲爱的,伤着了吗?”爱丽萨问道。“没伤着,”缪尔先生回答道,用手绢轻轻压着被抓伤的地方。“我想,它一定是人来疯,”爱丽萨说,“你知道它很敏感。”“我确实知道,”缪尔先生温和地说,对客人们眨眨眼睛,但头上青筋直跳,心想恨不得徒手将它勒死——可惜他不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更令人气恼的是那只猫对他习以为常的反感。夜晚当他和爱丽萨各自坐在沙发的一头读书的时候,米兰达总是常常不请自来,跳到爱丽萨的大腿上——但只要缪尔先生一碰它,就立即缩回去。他承认受到伤害。他承认被逗乐了。“恐怕米兰达再也不爱我了。”他伤心地说。(虽然实际上他不记得这只猫什么时候爱过他,或许在它还是一只小猫咪,感情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爱丽萨笑了,怀着歉意地说:“它当然爱你,尤利斯,”猫在她的大腿上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给人以美的感受。“可——你知道猫是怎样的。”

“确实,我在学,”缪尔先生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确在学——学他难以名状的东西。

起初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个主意——实际上是个想法——要杀死米兰达,事后他也说不清了。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一位是妻子的导演,看着米兰达摩擦他的脚踝,在客人的小圈子里嬉闹,获得客人的赞美(就连对猫最反感的人也忍不住对米兰达发出赞叹——抚摸它,挠它的耳背,像白痴一样叽哩咕噜地和它讲话),缪尔先生发觉自己有了这个想法。既然这只猫是自作主张带回家的,为了它自己付了一大笔钱,那么它就是他的了,可以任由他处置。不错,这只纯种波斯猫是这一家子珍贵的东西——这一家子不随便购置物品,也不买便宜的东西——爱丽萨喜欢它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说到底猫是属于缪尔先生的。只有他对这只猫握有生死大权,难道不是吗?

“多么美丽的动物!是公的还是母的?”

有个客人问缪尔先生(实际上是爱丽萨的客人;自从她重操戏剧生涯,她就交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新朋友),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这个问题像个谜语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是公的还是母的?”

“当然是母的,”缪尔先生愉快地回答道,“毕竟它的名字是米兰达。”

他拿不定主意:是该等到爱丽萨开始排练新剧,还是该趁着他的决心没有动摇之前下手?(爱丽萨虽然只不过是个次要演员,但却被看好,当上了百老汇九月份即将上演的一出新剧中女主角的替补演员。)他该怎样干掉它呢?他不能把它扼死——不能干这么直接、这么狠心、这么残暴的事——也不能装作出事故开车把它轧死。(尽管确实有这样的偶然性)有一个仲夏之夜,丝毛光洁的米兰达悄悄地迂回爬到爱丽萨的新朋友阿尔本的腿上(阿尔本是演员、作家、导演,才华横溢),他们的话题转到众所周知的谋杀案——谈到毒药——缪尔先生就简单地想:当然,要用毒药。

第二天早晨,他在园丁的棚屋里翻寻,在一个10磅装的袋子里找到了用剩下的白色颗粒状老鼠药。去年夏天,家里老鼠闹得凶,园丁在阁楼和地窖里放了老鼠药。(效果极佳,缪尔先生猜想,无论怎么说,老鼠肯定没有了。)用毒药精明之处在于毒药会产生干渴感——因此动物吃了诱饵以后,就会被迫离开家去寻找水喝,死在外面。毒药是否“仁慈”,缪尔先生不得而知。

他可以利用仆人们星期天夜晚放假的机会——因为虽然爱丽萨的排练还没开始,但她得在城里住几天。这一来,缪尔先生就要亲自在厨房角落喂猫,猫习惯了在那里进食。他把一汤匙老鼠药碾碎,拌进猫食里(这畜生给惯得多么娇,自从它七个月来到这个家,就一直喂的是高蛋白、高维他命的特种猫食,还要加剁碎的肝脏、鸡下水等,上帝才知道还添加了什么东西。尽管缪尔先生懊悔地不得不承认惯坏它自己也有份)。

米兰达和往常一样挑剔而贪婪地吃,根本没意识到主人在场,或对主人心怀感激之情。在猫的眼里,可能把他当作仆人,或者根本不是东西,如果说它觉察出了有点儿不对劲——例如,它饮水的盘子被拿走后就没有再放回来——它也像个真正的贵族一样不动声色。在他认识的人或动物中,有谁像这只白波斯猫一样自鸣得意到了极点?

白猫(2)

缪尔先生看着米兰达有条不紊地毒杀自己,不但没有预期的兴高采烈,就连纠正错误、正义得到伸张的满足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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