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迟到的“爱”来纡尊降贵卑躬屈膝。
那天最后是怎么分开的?周一凡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回来的那天下午他的电话就打到了之前的心里医生那里。她就这么把他从自己的生命里慨然割舍,他想,他是真的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失眠的方法了。
于是大年初八,陈医生的咨询室里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位病人。小助理奔前跑后忙着烧水泡茶,那个温婉的医生一开口就犀利地要命,她说:“想通了?不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心理治疗什么的,我也不太了解,只是剧情需要勉强补了些知识
所以,有什么bug还请告诉我。
这几天作业很多,今晚有小组作业要讨论,所以就放在现在更了……
因为太困了,可能有很多错字别字,明后天会修的,先将就着看看吧。
☆、第十五章
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端起杯子轻轻抿了口,似乎是安抚了下不平静的心,他说,我妻子和我离婚了,有四五个月了,好久了。
“那现在是后悔吗?”
“我不知道。”他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可面上依旧是一派沉稳的样子,“没离婚的时候我其实想过这个问题,怎么说呢?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没什么感情分开也比较容易……其实是我以为自己对她没什么感情……”
他不说话了,转头安静地看向白色的窗帘,陈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就是说,你也是同意离婚,或者潜意识里是希望离婚的是吗?”
周一凡沉默着点点头。
“那我能不能这样假设,你想过离婚,甚至想过付诸实践,于是你妻子提出来了你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可以。”他迟疑着点点头,“但是没有马上答应,我挣扎过,但是她太倔了,我想,那……离就离吧。”
“所以,离了以后你又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她了,现在后悔了?”
他抿着唇看向对面犀利的女医生,忽然间笑了,说,心理医生都这样吗?把病人逼疯了怎么办?
她笑,每个病人的具体情况生活环境性情性格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对待不同的人其实有不同的谈话方式。
“那为什么对我要这样步步紧逼?”
“因为你好像没有正确认识自己。”
“哦?”他牵起嘴角,把交叉的双手搁在了膝盖上,对她微微一颔首,“说说看。”
“医生发现过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截肢后,患者仍然能感受到那条已经不存在的那条腿上的痉挛,瘙痒,甚至疼痛,有的人在伸手下去抚摸或者挠的时候才会猛然惊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在的事实。这种感觉对于截肢病人来说很常见,特别是刚刚做完手术的那会儿。”
“这样的病症其实在心理咨询这儿也很常见,失去亲人或者爱人,特别是死别的时候。每天见面的亲人忽然不见,他们往往会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自己,然后在各种琐碎的小事里猛然间发现的时候会感觉非常痛苦……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他笑笑,有点不屑的样子,“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说她对我来说是习惯么?”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妻子,不是,你前妻,之前对你非常好,从生活到工作都无微不至,不需要你担心家里的父母孩子和各种人情。那么她突然离开你的话,产生不习惯是很自然的事情,这种不习惯会让你感到焦虑,烦躁,并且很容易导致失眠。”
“没有孩子。”他补充,“我们没有孩子。”
“好吧。”她摊摊手,“我就是这么打个比方。”
他抿着唇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她:“你凭什么这么说呢?”
“经验,生活经验和工作经验。”她正色,“很多人刚刚失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快要过不下去了,但是其中的绝大部分人依旧过得很好。他们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同理,我觉得你也是。”
他摇摇头,说,“我不是。陈医生,我们已经离婚五个月了,我的失眠越来越严重,而且……”他顿了一下,“我开始掉头发了。”
“你可以试着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多和朋友打交道。”
“试过。”他苦笑,“可是回到家就觉得难受,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总想着她在会怎么样。有天准备在办公室将就一晚的,灯都关了,但是我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总感觉她在家里亮着盏灯在等我……”
他说着说着将头埋进了摊开的手里,“以前她为了等我总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天后来我回家,在电梯里的时候总是觉得她就在家,回到家我甚至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
等了很久,他终于从手掌中抬头,“是不是特邪乎?那几天我都要魔怔了。”
那天最后陈医生送他出来的时候很严肃,她说今晚看看情况能不能好点,如果失眠还是很严重掉发也越来越严重的话恐怕就要用药了。顿了会儿,又补充,抛开医生的角色,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周先生,我想说,你的这种行为在女人眼里就是犯贱。
他了然地笑笑,心想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他去纠缠了顾潇楠那么久,她都没舍得骂他“贱”。到她这儿轻轻巧巧就脱口而出了,不过说出来确实畅快了不少,他打着方向盘,盼着今晚能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