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将骆心安送出宫,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他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这样天赐的机会。
聂暻的手带着他特有的凉意,但却让骆心安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心里喃喃道,或许一切真的只是她太过敏感而已吧……
车子摇摇晃晃的刚走到南门的时候,就被守城的护卫给拦住了。
“来者何人?三更半夜出宫所为何事?”
影卫笑着一拱手,“这位大哥,我是靖王府的家奴,车上坐的是我家王爷,王爷今日参加祭天仪式太过操劳,身体一度不适,这才耽搁到现在才出宫,麻烦大哥给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我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你说里面坐的是靖王爷我就信啊?”
影卫眸子一凛,脸上仍带着笑,但口气已经冷了下来,“自然不是如此,这里是靖王府的腰牌,请大哥过目,王爷如今扛着摄政亲王的胆子,哪怕是身体不适,回去也还有无数公文要批,此等国家大事可不是我等小人能耽误的起的。”
守卫一看这腰牌的确是靖王爷的,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但很快冷哼一声,“拿了块靖王的腰牌就像蒙混出宫,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从王爷那里偷来的?”
说着他冲着天一拱手,“今晚陛下可是下令了,封锁所有宫门,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过,就算是靖王殿下也不能抗旨不尊吧?”系乐欢划。
说完这话他冲身后的几个侍卫说,“动手,给我搜!”
话音刚落,三个影卫猛地抽出刀来,“王爷座下,谁敢造次!?”
一时间,双方竟陷入剑拔弩张。
坐在车里的聂暻此刻仍然神态淡然,带眉宇却不易察觉的蹙了起来,父王明明答应让他带骆心安出宫,甚至还派了贴身护卫来支援,自己今晚行动,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又怎么会突然下令封锁宫门呢?
难不成是他反悔了?
不,这不可能,如果他反悔就不会容许自己和骆心安走到这一步,就算来支援的那支护卫也是假意投诚,那老皇帝大可以不必大费周章的派贴身护卫亲自出动。
但如果这命令不是皇帝下的,这帮侍卫又怎么会如此放肆?
正当聂暻陷入沉思的时候,车外已经打了起来,骆心安紧紧蹙着眉头,脑袋高速的运转着。
“阿暻,不对劲,下令封锁宫门的人肯定不会是陛下,怕是有人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聂暻闻言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果然他的王妃真的跟他心有灵犀,如今不过凭那侍卫一句话就已经猜到了这么多。
“我来处理,你在车里呆着别动。”
撂下这话,他侧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兵戎相向的双方,冷淡地说,“诸位这是闹哪一出啊?”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让人不敢接近的清冷,但落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猛地顿住,一抬头看到那一抹红色蟒袍,立刻愣在了原地。
守门的侍卫没想到真的是靖王大驾要出宫,这会儿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跪地行礼,“奴才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聂暻应了一声,环顾四周,“以前走这宫门,也没人拦着,如今是本王做了亏待各位的事情,还是诸位长了本事,什么时候连本宫也要盘问个三四?”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有不敢说话,倒是为首的那个挺了挺腰杆子,“王爷哪儿的话,奴才哪儿有胆子跟您过不去,实在是上面有令,我们不得不从,还请王爷您见谅,我们也是混口饭吃,除非王爷的马车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王爷又何必跟我们这些下人过不去呢。”
“你大胆!”
影卫提着刀就要砍过去,却被聂暻一下子拦住,轻笑一声说,“诸位的意思是不准备放行了?”
“属下恕难从命。”
聂暻没说话,一时间气氛凝结到了极致,这时他一挑眉,“好,诸位既然想搜便搜吧,但如果搜不到什么东西,你们记得护好自己的脑袋,毕竟冲撞亲王轿撵其罪当诛。”
一时间刚准备上前搜查的侍卫全都僵在了原地,有几个手掌甚至都伸到了帘子里面,却僵在半空,撩也不是不撩也不是。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骆心安,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攥着一把匕首,一瞬不瞬的盯着伸进帘子里的几只手,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他们敢掀开帘子,自己就立刻剁掉他们的手。
反正一旦帘子拉开,她迟早要暴露,既然如此那她索性先下手为强,也算是为一会儿很可能爆发的一场恶战,提前消耗一下对方的战斗力。
而就在这气氛凝滞到让人窒息的时候,城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一身戎装的高壮武官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赶忙上前给聂暻行礼,“王爷,您怎么这时候到南门来了?都是下官失职,竟到现在才知道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聂暻淡笑一声摆了摆手,像闲话家常一般开口,“王统领言重了,五年前你我就已经是旧识,你现在倒是跟我客套起来了不成?”
“应该的应该的,您是王爷又是属下的救命恩人,属下就算是到下辈子也得记得您的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