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声,城楼上所有士兵全都拉起了弓弩,一瞬间箭在弦上,只需要一松手,无数弓箭就可以把骆心安射成刺猬,气氛一刹那间紧绷到了极致,被拉满的弓弦在死一般寂静之中,发出即将要崩断的摩擦声。
这时饶是骆心安的心再大,再提前预料到了剧情,被这么多弓弩对上,后背也禁不住沁出一层冷汗,而就在这时聂毅突然低低的笑了一下,“母后,您确定要动手了吗?决定一旦下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这话一下子惹怒了太后,她怒极反笑,整张脸都扭曲的冲旁边的弓弩手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哀家弄死他们!”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晰的哨声,无数弓弩“嗖”一声划破长空,骆心安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的时候,身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痛感,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声刺耳的尖叫:
“啊——!”
她倏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却看到原本那些对着自己的箭头不知何时竟射到了城楼上其他士兵身上,那些原本死守城门的人这会儿竟然分成了两派,直接打起了内战!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心安心中一凛,就看到那些握着弓弩的人,一箭又一箭的将一个又一个王氏将士打倒在地,不过眨眼之间,在城楼上毫无防备的一众王家士兵死伤惨重,血流满地。
太后也被这突来惊变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呆愣在原地许久脑袋才“嗡”一声巨响,知道自己中计了!
可这时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只见那些把她和张强亲自带进皇城里的“援军”有一大半都彻底叛变,跟她的人厮杀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宫中,将宫中各个关卡的王氏士兵一一铲除,一时间整个皇宫全都是尖叫、嘶吼和厮杀的声音,声音响彻天际,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一看情况不好,哪里还敢站在城楼之上,仓皇的逃下去,疯了似的往宫中跑,临走之时还不忘让自己的人死守城门绝对不可放聂毅进来,但这话说完已经太迟了,不需要聂毅开口,那些“叛变”的将士就已经跟城门口的守卫厮杀起来,城门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聂毅就堂而皇之的在一众铁骑军的护送下重新走入了皇宫。
太后身边跟着几个死士,带着她一路狂奔,想要尽快离开皇宫,可走在半路之上,就被聂毅堵了个正着。
太后和身边一众死士被逼到一座宫殿之中,退无可退,而聂毅已经冲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来。
太后瘫软在地上,冲着死士大吼,“你们还冷着干什么!快点杀了他!杀了他啊!”
死士没有办法只能迎头之上,却被聂毅旁边的铁骑军直接一刀毙命,刀子刺入身体发出破碎的声音,血泼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有的洒在了太后脸上。
她倒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后退,满眼都是惊恐,这时聂毅从铁骑军手里抽出一把握在手中,把她逼到角落之后停了下来。
“母后,这个游戏好玩儿吗?”
他一开口声音甚至有些笑意,但这会儿听到却让人不寒而栗,太后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哆嗦,一张脸已经白的毫无血色,色缩在地上,一边抖一边啜泣道,“毅儿……你放下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听母后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朕有眼睛看,事实就摆在眼前,母后千万别跟儿臣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聂毅笑着拨弄着刀柄上的花纹,眼神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身体里那股暴怒的冲动再次涌了上来,眼前一切事情都让他觉得无比烦躁,恨不得立刻提到砍死周围的所有人。
太后被他阴冷的目光吓住了,一时间哭了起来,攥着他的衣摆哭诉道,“毅儿,哀家也只是一时被蛊惑了啊!你是哀家的亲儿子,哀家怎么可能真的想对你不利,今日……今日所做之事,只不过是想吓吓你,让你对哀家这个母后好一点罢了,真的没有其他原因了!”
“哦?是么,母后您身为太后怎么说出来的话一会一变?刚才在城楼之上您可不是这么跟儿子说的,您宁愿信一条狗也不会再信姓聂的,这会儿怎么又成要吓唬朕了?如果您真是为了吓唬朕,那您这排场可够大的啊,直接把整个王家都卷进来,现在你看到了,那些王家的兵这会儿就在外面替你卖命,您却说是跟朕闹着玩儿?您当朕是三岁小孩么?”
“毅……毅儿,是母后错了,你……念在母子之情上放哀家一条生路,就算你把哀家关进冷宫也无所谓,就是别杀了我啊!”
说完这话,太后已经跪在地上吓得泣不成声,脸上的妆容全花了,衣服全是血渍,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光彩照人的样子。
这时外面突然涌进来一众文武百官,他们刚听说宫中发生了暴乱,皇上都连夜赶了回来,就跟着急三火四的进了宫,谁想到一进宫就看到这样一幕,当时全都吓白了脸色。
“皇……皇上三思啊……无论太后娘娘做了什么……她、她到底是太后,您的生母,您若是亲手杀了她,这要是传出去民间要如何想您啊!”
“是啊皇上,您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先冷静一下,千万别做冲动的事情,她可是您的生母,您怎么能下得去手!?”
“皇上,现在首要任务是先平定乱党逆贼,不是杀人的时候,朝中有内庭院审理后宫一切事物,陛下这样做是越规行事啊,万万不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