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配合的说:“我不告诉你乳母。”然后继续摆放自己的笔墨纸砚,又不是她儿子,她管他在佛堂里做什么?
大郎在佛堂里待了好一会,佛堂里没有暖炉,大郎是偷溜出来的,身上穿的也不厚,他见王珞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他从桌底爬出来,颐气指使的对王珞说:“你的衣服给我穿。”
王珞端着和善的笑容问郑大郎:“大郎是觉得冷了吗?”觉得冷还不赶紧回去?
“阿嚏!”大郎对着王珞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我冷了!”
王珞嫌弃的远离了大郎,看到大郎,王珞确定自己心态没变老,她对大郎就产生不了任何慈爱之心,她喜欢王小四估计是因为他是自己养大的。不过不喜欢,不代表王珞会对一个幼童视而不见,古代医疗不发达,一个感冒就可能要走一条命,尤其是抵抗力弱的幼童,王珞解开身上的斗篷将大郎裹住,和声问:“大郎为什么会来佛堂?”
大郎不习惯被人这么亲近,但实在是冻狠了,被柔软的斗篷裹住,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他嘴上依然凶巴巴的说:“要你管!”
王珞微微而笑:“我带了热茶,一会等我丫鬟来了,您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可好?”
大郎哼了一声:“我不要吃热水,我要喝柘浆。”
王珞从善如流:“我让丫鬟去庖厨给你拿柘浆。”柘浆就是浓甘蔗汁,这和蜂糖也是王小四的最爱,不过王珞从来不许他吃这种东西,这两样东西最容易蛀牙了,王珞绝对不许自己弟弟有蛀牙。但大郎有没有蛀牙,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只要安抚好他,他想吃龙肝凤胆她都可以答应,横竖郑指挥使的人肯定比她丫头来的早。
大郎戒备的看着王珞:“你是不是想让你丫鬟去通风报信?”
王珞这下真惊讶了,她仔细打量着大郎,这孩子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五岁,反应这么灵敏?王珞不禁有些惋惜,这孩子要是好好引导,说不定能很聪明,“我不让人去通风报信,但我这里没有柘浆。”
大郎满脸嫌弃:“你这么没用?”
王珞佛系微笑。
大郎坐在王珞带来的蒲团上,对王珞说:“你的丫鬟呢?快让她进来,我都快冻死了!”说着他随手拿起书案上的墨块上下抛着。
王珞目光忍不住随着墨块一起一落,这是昨天贵妃赏她的麝墨墨块,王珞今天是来抄佛经的,特地带的是上好笔墨纸砚,现在都成了熊孩子的玩具。王珞腹诽,贤妃莫非跟郑指挥使有仇?不然怎么把这孩子宠成这种人神共愤的模样?
“砰!”大郎没接住墨块,让墨块重重落在地上,大郎一怔,但随即发现墨块落在地上居然没碎,不由高兴的说:“这黑玩意真硬!”说着又要狠砸墨块,想看自己能不能把墨块砸碎。
王珞心疼的不行,不是说郑玄神通广大吗?怎么儿子丢了都不知道?还不派人来找?她按住了大郎的手说:“大郎,这墨块危险,小心别玩了。”
郑大郎不满的说:“快给我!”
王珞一本正经道:“大郎,墨块太危险了,万一弄伤了你,你以后都不能再独自出来玩了。”
郑大郎一怔,不解的问:“为什么?”
王珞说:“您身份尊贵,您这次瞒着大家私下外出,要是受了一点伤,肯定有一群人要打板子。”
郑大郎哼了一声:“这关我什么事?”
王珞继续道:“下人没看好您,打板子也是活该,可他们打板子后自然无法伺候您了,一定会新换一批把你看得更紧的人来照顾你,这样您还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偷溜出来吗?”
王珞的话让郑大郎低头深思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墨块。王珞不动声色的取走大郎手中的墨块,看到墨块身上有几条裂缝,心疼的恨不得狠揍这熊孩子一顿,她接着忽悠大郎说:“您为何要单独出来?”郑大郎抬头瞪了她一眼,王珞也不以为意,“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会只想来小佛堂受冻吧?”
郑大郎脱口而出:“当然不是!”他怒道:“我有这么蠢?”
以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大朗真不算蠢,只是孩子聪明有很多种,三郎那种是真聪明,而大郎这种聪明,如果不好好引导,很容易走歪路,王珞轻叹一声,“您这么聪明,当然不会,所以您想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王珞只想快点满足了这孩子的愿望,早点把他送走。
郑大郎抽了抽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叠写了歪歪斜斜字的白纸给王珞,王珞不明所以的接过,发现这些白纸上每张都写了“十万贯”三个字,这是什么意思?饶王珞脑子反应快,都对不上熊孩子的思路。郑大郎见王珞没什么反应,他没好气骂道:“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