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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掏堂（第1页）

第121章掏堂选定紫龙晶和龙石翡两种玉料后，菊生开始忙碌的玉雕生活。老实说，她挺喜欢小玉件的，但是不大擅长玉雕。所以，菊生一坐上水凳，皮砣便转动个不停，只能多花些功夫。捣砂、开玉、扎碢、冲碢、磨碢、掏堂、上花、打钻、透花、打眼、木碢、皮碢，制玉十二道工序，大致一样。不过，玉雕的掏堂，更加讲究精细。掏堂，简单来说，挖空玉器的内部。只见菊生双手握着钢卷筒，缓缓旋转进入玉器的中央，一点点掏空，水杏眸子也不敢转动。菊生空有蛮力，不会巧干，累得满头大汗。半个时辰后，终于剩下一根圆柱，行家叫作玉梃。掏堂难度系数最高的便是取出玉梃。菊生用了三个年头，才可以比较轻松地取出玉俑的玉梃。但是，小玉件的玉梃，她有些犯难，甚至后怕。果然，一只又一只尚未成型的玉器，啪地一声碎裂，打击了菊生仅存不多的自信心。“菊生，没事的，玉料足够。实在不行，我们再去采购一批。”

阿瑛强忍着心肝肉痛，咧开嘴巴，勉强一笑。菊生听后，低着脑袋，已经从头开始。爷爷说，玉匠精神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没有尽头。因此，做玉匠一定要耐得住寂寞。黄昏过后，崔瑢抽空过来陪菊生吃饭，就瞧见菊生一副对着刚刚碎裂的玉器而垮了小脸的模样。“菊生，要不我试试？”

崔瑢柔声笑道。“崔公子，你以前有打造玉件吗？”

菊生问道。语罢，崔瑢轻微点头，教菊生半信半疑。菊生认为，崔公子的手如此柔软滑腻，一定是没有碰过制玉工具的。然而，崔瑢琢磨着菊生刚才取出玉梃的力道，略微迟疑，尝试了三次。第一次输入内力，失败了。第二次完全用自己原本的力气，也失败了。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坚持了第三次，半是内力半是原力，居然成功了。“崔公子，你好厉害呀！”

菊生惊喜道。“菊生，我骗了你，我没有打造玉件的经历。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

崔瑢拈起素帕，替菊生擦了油腻腻的额头，浅笑道。可惜，菊生听了，倍感灰心丧气，她的掏堂技艺还不如外行人。尔后，菊生莫名其妙地挨了阿瑛一顿爆栗子。“菊生，玉雕而已，不必在意，反正康玲珑会扔进箱笼里吸灰尘。”

阿瑛艳艳一笑，随后打了哈欠，别有慵懒风情。龙石翡玉料，换取郭雨珊的平安，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买卖。阿瑛猜测，康玲珑和崔瑢，绝对不会放过郭雨珊的。“崔公子，最初我是不乐意答应给太子妃娘娘打造玉雕。但是，我既然应承下来，不管对方是否珍惜，我都要认真完成。”

菊生笑盈盈，表面上是对着崔瑢，实际想告诉阿瑛。崔瑢听后，有些后悔，将菊生卷入其中。实话说，康玲珑的手段，他越思考越感到不安。于是，菊生草草地与崔瑢用完晚膳，继续掏堂工序。一次、两次、三次……终于等到子时之前，成功了一次。菊生欣喜不已，拥抱了一会儿崔瑢，打算开始上花工序，尔后瞥见到阿瑛的提示。阿瑛正飘在璞玉记门口，双脚逐渐下沉，意味着子时降临。菊生灵机一动，笑呵呵：“崔公子，我们关灯睡觉吧。”

崔瑢听后，十分快活地答了一声好，接着将菊生打横抱起，吹灭沿途的烛火，直奔卧房里那张黄花梨木八宝纹箱式大床。结果，崔瑢认为的睡觉，便是先来点运动，出一身热汗。“崔公子，我不是你的暖床丫头。”

菊生捂住曜石黑左眼和丁香紫右眼，有气无力地叹道，身子娇软如春泥。“菊生，我才是你的暖床小倌。”

崔瑢轻笑道。于是，酣畅淋漓之后，正适合昏昏大睡。菊生睡到天亮时，崔瑢已经离开，睁开眼看到的是坐在月牙凳上等着开早饭的阿瑛。“菊生，我要吃古楼子，多加两斤羊肉。”

阿瑛笑道。语罢，菊生坐在床上一会儿，消化了起床气，方慢吞吞地起身，打算随便梳洗，就去买古楼子。她一张，阿瑛一张，吃饱之后，她还要继续补觉，否则就没有精神完成上花、打钻、透花、打眼、木碢、皮碢这六道工序。然而，她欢喜得拎着两张古楼子回家，瞧见了一位不速之客。“菊生姑娘，教我好等。”

邱嬷嬷皮笑肉不笑。菊生等着邱嬷嬷多说几句有用的话，便不客气地砸吧古楼子。嗷嗷，羊肉馅料鲜嫩荤香，包治百病。长春巷出来的平民，果真不懂规矩。她都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小玉匠居然不接话，还当众吃东西。邱嬷嬷暗自嘲讽道。“菊生，吃完古楼子就赶紧走，别耽搁我用早膳。放心，有小白脸在，这个老巫婆不敢将你怎么样。”

阿瑛调笑道。可惜，等菊生吃完古楼子，那也是半炷香以后。邱嬷嬷感觉腿脚酸软，却要暗自与菊生较劲。“邱嬷嬷，您亲自登门璞玉记，可是要打造玉俑或者玉蝉？”

菊生笑嘻嘻，双颊晕开娇美粉色，眼波流转淡淡光华。我去，还是有点姿色，难怪可以迷住没见过世面的二皇子。邱嬷嬷轻咳一声，摆足姿态，冷笑道：“皇后娘娘有请。”

“哦，既是皇后娘娘有请，民女当真是诚惶诚恐。所以，容我悉心打扮一番，表示对皇后娘娘的敬重。”

菊生老实复述阿瑛的话，然后被邱嬷嬷盯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挠了挠发髻。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邱嬷嬷若是不乐意等待，就是对欧阳皇后的不敬重。思及此，邱嬷嬷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好”字。于是，菊生抱着另外一张古楼子，欢快地去了卧房。卧房里，阿瑛吧唧着古楼子，菊生努力妆扮。菊生这人，实在不懂得做女人的滋味。她折腾了半天，居然还是上次参加祭祀花神仪式的装束。只见她挽起百合髻，斜插一支银蝶翅滚珠攒珍珠小簪，别了一支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分心。上穿樱桃红珍珠扣对襟短衫，下束乳白色织金暗花长裙。薄施粉黛，华贵不足，清秀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