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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开张（第1页）

第312章开张春雨滋润，点点滴滴洗去瘟疫和宫变的痕迹。又是牡丹花开时节，长安逐渐复活过来。“听说，父皇将今年的牡丹社，交给淑妃娘娘举办。菊生，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顺便结交一两位好友。整日缠着阿瑛，不是被赏赐一顿爆栗子，就是被胖揍，怪心疼的。”

崔瑢难得休沐，替菊生梳起云朵髻，斜插了一朵赵粉，浅笑道。菊生听后，直接摇头，萧淑妃比阿瑛可怕多了。崔瑢见状，不再勉强，伸出冰凉指尖戳了戳菊生。其实，崔瑢是担忧菊生犯闷，毕竟璞玉记已经许久招揽不到玉俑生意了。崔瑢有心替她搜罗几单，又唯恐菊生被朝堂上的有心人利用，牵扯到纷争当中。“崔公子，你能不能给我买一个官妓呀？不需要她多么擅长琴棋书画，像阿瑛一样不拘小节，但是我可以使唤得动。”

菊生弱弱地道，绞着双手，不敢抬头。然而，崔瑢勾起菊生的下巴，似笑非笑，最终叹气。“菊生，有时候我觉得我还不如玉俑重要。”

崔瑢故意拿捏出一副落寞表情，小山眉轻卷黯黯春愁，丹凤眼映照寂寂残光，教菊生不争气地心疼。“崔公子，你又说混账话了。除了融入贵女圈这点，我什么都依你了，连阿瑛都时常妒忌。”

菊生闷闷地道。话音刚落，菊生挨了阿瑛一顿爆栗子，飚出泪花。“小玉匠，老子要妒忌什么。没有你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老子早就日夜宿在平康坊看活色生香的避火图了。”

阿瑛艳艳一笑。语罢，这回轮到菊生恼怒了，作势要胖揍阿瑛。卧槽，崔公子半夜里在卧房逮过几次臭流氓阿瑛。三天后，崔瑢照例忙碌起来，小厮阿凡领着刚刚脱了贱籍的官妓霍小小，踩着莲步，向菊生行礼。霍小小生得英气，在平康坊专门修习剑舞。大齐尚武，便是尊贵如永乐公主崔琼也会骑马射箭。“霍娘子，哦不，以后你就是长安城西市永阳坊长春巷璞玉记东家了，而我是从未露面的崔师傅。”

菊生笑盈盈，眸光澄澈晶莹。霍小小听后，一头雾水地望着阿凡。阿凡轻咳一声，摆出宁王府的架势，向霍小小讲解几句菊生压根听不明白的官话，尔后霍小小豁然开朗。“霍娘子，你真的听懂了？”

菊生托着下巴，小声问道。“王妃娘娘想打造玉俑，但是鉴于之前的名声，不大方便出面，便希望奴家做璞玉记的假东家，多多招来生意。”

霍小小笑道。菊生听后，欣喜不已，连忙点头。不愧是平康坊出来的，妥妥的解语花。“但是，王妃娘娘，奴家没做过生意，只是认识的恩客比较多，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卖个人情。”

霍小小笑道。“没事，有生意就好，我都快发霉了。”

菊生笑嘻嘻。霍小小这么谦虚，是在赌宁王殿下不舍得宁王妃过于操劳。她的恩客，多是武夫，很讲义气，可以送上生意随便她挑选。“菊生，既然是假东家，得立一立规矩。生意上门，得让你我过目，别什么腌臜事情都触碰。”

阿瑛勾起香艳笑容，眸光却是犀利。菊生努了努嘴巴，表示不赞同。生意就是生意，还分黑与白么。不过，她没骨气，拗不过态度强硬的阿瑛，便漫不经心地复述阿瑛的话，倒是教霍小小暗地里吃惊宁王妃并不简单。“王妃娘娘与宁王殿下果然心意相通。”

霍小小笑道。“我的生意，不许给崔公子掌眼！”

菊生恼道。霍小小听后，有些感到迷糊，立即向阿凡求助，然后收到阿凡频频递过来的眼色，安安分分地答了一声诺字。不知为何，她很是羡慕小玉匠。宠辱不惊，哪管夫君是富贵还是贫穷。换作她，一门心思攀附强者生活，求的是下半辈子的顺遂。于是，璞玉记换了阿瑛喜欢的风格，重新开张。为什么是阿瑛喜欢的风格呢，因为菊生没个性没要求。况廷风瞧见璞玉记放起鞭炮时，凑巧在附近执勤，凑了一会儿热闹，看着尚未摆脱风尘味的霍小小，直接皱眉。菊生是良家子，会不会被带坏呢。但是，转念一想，菊生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哪里有资格管束。况且，菊生看起来软糯可欺，实则主意很大，不会听劝的。“爷，瘟疫过后，连续死了一批渎职的不良人，家里正愁没有玉俑下葬呢，要不介绍给宁王妃？”

况廷风新买的小厮阿柴低声道。况廷风听后，恼怒不已，踹了阿柴一顿窝心脚。菊生找他讨要过几次死者名单，道是闲来无事，不如免费做做善事，给死者打造玉俑，况廷风一直压着不给，胡诌出各种理由。有时候真不理解，小玉匠哪里来的充沛精力，打造完毕三百只伤寒死亡病例的玉俑，还赶着重新开张璞玉记。“对了，查一查霍小小，及时向我汇报情况。”

况廷风沉声道。“爷，听说那霍小小是宁王殿下替宁王妃买来的，宁王殿下待宁王妃的真心实意，那是有目共睹。咱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省得被宁王殿下盯上，又要在陛下面前说起为您挑选娘子的事情了。”

阿柴似做贼般压低了嗓音，却带着一股恼意。话音刚落，况廷风狠狠地弹了阿柴的脑门。这年头，想培养一个用得顺手的小厮，咋这么困难。再看看，宁王殿下的小厮阿凡，那可是能够讨好女主人又可以替主子办实事。“行啦，我让你盯着就盯着，少废话！”

况廷风怒道。阿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了一声哦字。可惜，况廷风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位不良人的家属聂氏，正是霍小小刚救济的烂娼。何为烂娼，平康坊里不起眼的小巷，专门做皮肉生意。二十个铜板，买一次春宵，恩客多是普通百姓。霍小小听闻聂氏的可怜身世，出手帮忙一把。聂氏目前在平康坊的厨房洗涮碗筷，不必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