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描述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就像走在沙漠里急切地想要喝一点水,水汽从一个方向吹来,沿着方向看过去时看到的是耸立的巨型石像,衬得她万分渺小不值一提,那石像一手结印,恍然一看会以为是神佛垂询,待走近后才发现是金刚怒目,而面前的石像在瞬息之间又变换成了梦中男人的面容,就那么无悲无喜地垂眼看着她。
宇智波斑,阿芜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她反应过来了,石像的刻画并非完全准确,但几分神似也足以令她确定。
在阿芜仰头凝视他之时,脚下的沙土缓慢下陷,如有意识一般攀爬至她的脚踝,小腿,最后是腰迹,而阿芜一动未动,她生不出反抗的情绪,只当自己是又一次历经了口鼻被严丝合缝捂住的窒息感。
待头被沙土完全覆盖后,周身又变成了河水,眼前映出半张脸来,她视线只能集中至那下巴上的十字伤疤,再无法往上了,她看不到说话人的完整面部,唯独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句话——【你能浮起来吗?】
她浮不起来。
一次场景重现说明不了什么,两次三次呢?
既往从未有过的异象令她心中生出些荒唐感,被幽魂野鬼袭击,并被迫经历了对方死前的部分画面,这代表什么?
她与这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否则缘何其他野鬼不找她呢?
阿芜抬手搓了搓脸,话本子里被旧事旧物找上门的主人公,下场多数不太好啊。
她讪讪笑了,从床铺上爬起,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喝,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跟她差不多一般大,两人错愕对视之中,那女孩先开口了。
“诶?你醒啦!”她手里正端着一份餐食,颇有些雀跃地走过来,“我还以为你还得睡一段时间呢。“
“跟你一同来的两位先生有事先走了。”
“嘱咐我要把药给你喂下去。”
两三句话就将事情解释清楚,阿芜接过她手中的碗,一股扑鼻的苦味迎面而来。
“这是治风寒的,你来的时候正在发烧,现在,好像也有点。”
阿芜闻了闻,终究还是皱着眉勉强自己一口喝下。
那女孩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也太不设防了吧?要是我是坏人怎么办?要是毒药呢?”
这话说的,她嘴里的药还要不要咽下去啊?
“哈哈,骗你的,”女孩明眸皓齿,即使作弄人也并不给人恶感,紧接着她道:“我叫吉田月,你叫我阿月就好啦。”
“我家是做旅社的,我一般都在这里帮工,你呢?你做什么的呢?”
阿芜愣了愣,在对方好奇的视线中指了指喉,表示自己不能说话,她面露惋惜,“那,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的,我就在楼下。”
好违和啊,在她说出自己叫阿月的时候,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阿芜蹙着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剥着手边的白煮蛋,她环视四周,这间屋子采光好,因为开了两个大窗户,沿街却并不吵闹,只依稀有些人声,她走过去将窗户拉开,迎面而来的是市井的气息,吆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都是些小吃类的东西,看天色应该是快靠近中午的时间,阿芜细细盘算了一下,鼬先生他们应该是清晨就离开的,对面的招牌写的是驿站小镇美食集,所以应该不是在木叶村内,不过应该也离得不算远了,他们将她放在这里去办自己的事了?
阿芜揉了揉脖子,可能是睡落枕了,有点不太舒服,但感觉身体并不太疲累,低头看了眼全是水泡的双脚,又看看楼下的药店,要不还是去处理一下吧?
这个小镇要比基地附近的小镇繁茂一些,人员更多,商品排列更有章法,这道街是小吃和旅店的专属地,阿芜一路走走停停,察觉这里似乎很少见到忍者,几乎是普通人,应该是以普通人为主的聚居地,依着温泉汤池建立了这么一个短期旅行地点,沿途的大型旅店都标志着汤泉二字。
从贩子那里买了张地图,她又买了双更软的鞋子,脚踩着舒服多了,边走边瞧着这个小镇的布局以及旁边的木叶村布局。
【距离木叶忍村10公里。】
跟她猜的大差不差,若要把她留下,其实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此时她心里已经做好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他们的准备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吧,只是分别来得挺突然的,没做什么心理建设,就已经来到,正想着找个茶肆歇脚,却在街角撞见了一个少年。
莽莽撞撞地闷头就走,半点没看路的一个黄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