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口气。指挥着侍女上前服侍了巫烨洗漱换衣,用了早饭,卿颜便将这几日暗中调查所得一一汇报给巫烨听。
巫烨轻轻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乏,早饭也只吃了几口,却没有再动的意思了。
“主上要是乏了,不如去休息?”卿颜开口关心的询问。
巫烨轻轻摇头,微微眯了眼睛,目光不知凝向哪一处,口气有些淡淡:“你楼中那些人,我就不过问了,该如何处理想必你也知道。”
“卿颜谢过主上。”卿颜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又问了句,“那……朔风那边……”
“我是准许他进你楼里调查,却没给他刑罚之权。”巫烨解释了,从椅上起身,忽然想起昨已经归来,按理说今天应该陪着卿颜出现的日南啸桓,又问道,“啸桓呢?怎么没见他人。”
他不问还好,一问卿颜脸上才多出的几分欣喜便消失不见,低垂着眼帘低声答道:“在刑堂。”
巫烨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却在听到卿颜含了满满担忧的声音后,顿时了悟。
司皇寒鸿这次遇刺,虽说是多方势力较量倾轧,己不敌人,才中了暗算的结果,但南啸桓和北朔风的责任,却是首当其冲,无论有何种理由,都不能消去的。
巫烨面色微沉,迈着步子,便去了刑堂。
刑堂位于千夜宫后方,远离几大宫殿,处在一处高耸峭立的山崖之上,甚是荒凉偏僻。巫烨带着卿颜走上去的时候,山风正大,清晨的日头掩在厚厚的阴云之后,没有一丝热度,薄薄的雾霭弥漫在山间,一路上静谧的听不到一丝鸟鸣,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阴寒森冷之感。
路的尽头有一处天然洞穴,洞穴斑驳的峭壁上生满了青苔,直径大约六七尺的穴口前站着几个面带狰狞青铜面具,身着黑衣的守卫。听到几人脚步声,守卫们躬身行礼:“拜见君上,东护法。”
巫烨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身后卿颜说道:“主上要见南护法,带路。”
几个守卫明显一怔,从中走出一个,朝两人行了礼,便带着他们进了洞穴。
洞穴很深,洞壁上的火把蜿蜒着消失在洞穴深处。火焰在风中晃晃悠悠,在地上投上扭动的黑影,仿佛鬼魅之影在跳动。脚下的路用青石板砌成,踩上去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洞穴里,守卫领着巫烨卿颜一路朝下走去。原来这刑堂竟是建在地下,迷宫般的道路回回绕绕,隐约有凄厉的惨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映着晃动的火焰,说不出的骇人。
三人顺着一条岔路拐出大道,沿着岔道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领路的守卫在一扇石门前停了脚步:“君上,南护法便在这里。”说着按动旁边的机关,随着喀拉喀拉的沉重的轰耳声,石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处偌大的石室,周围站着一圈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中,是高立的刑架,上面绑着一个赤着上身的高大男子,旁边是一身黑色大氅的北朔风,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粗大的鞭子,鞭子上面沾着的鲜血,正沿着鞭身滴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听到开门的声音,北朔风转过身来,看到是巫烨,微怔了下,便躬身行礼:“属下见过主上。”
刑架上一直低垂着头的男子微微动了动,缓缓转过头来,低咳了几声,原本低沉悦耳的声音变得粗哑微弱:“……属下……见过主上。”
火焰随着门口的风在微微颤抖,整个石室,没有一丝声音,因此,巫烨一步步走下的脚步声异常清晰。他来到刑架旁边,目光停留在南啸桓裸 露的背上,那里皮肉绽开,一道道翻裂的猩红伤口赫然其上。
“多少鞭了?”清冷的嗓音冷冷响起,巫烨问道。
“回主上,刚满一百。”北朔风将鞭子浸到一旁的盐水中,恭敬着答了。
宫规之中,刑罚分九等,南啸桓此次失责,是为二等之罪,鞭刑二百,另有其他一干附加刑罚。
巫烨站在那,忽然伸出手,抚上南啸桓脖颈。
南啸桓颤了颤,慢慢仰头,看向巫烨,一双眼眸,依然是那样平静无波,没有怨憎,没有迷茫,黑的透底,仿佛可以透过此直看到他的心底。
保持着这个动作,巫烨脑海中却有些微的困惑……此次若是司皇寒鸿失去性命,他哪怕杀了南啸桓,也不奇怪。眼下南啸桓接受刑罚,理所应当,可为何,他竟升不起一起惩罚他的念头?
然,为上者,必赏罚分明,万不可因人而异……
念到此处,巫烨朝另一旁走去,淡淡道:“继续。”
长鞭再次扬起,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啪的一声,狠狠朝刑架上的男人落下。
南啸桓身子轻颤了一下,喉头一动,咽回几欲冲出口的低吟。
鞭子一次次落下,血越流越多,然而刑架上的人始终没有呻吟出一声,仿佛失去意识,但那紧紧握紧的双拳,却表示着他始终清醒。
石室里十分阴冷,虽说有内力护身,站的久了,巫烨依然手脚冰凉,卿颜不知从哪拿来一件狐裘披风,披到巫烨身上。巫烨静静的站在一角,视线凝在正中刑架之上。
死一般寂静的石室内,除了呼吸声外,便只有鞭子落下扬起的声音。视野里,南啸桓上身的肌肉不自觉的完全隆起,冷汗一滴滴滑过,留下痕迹,他紧皱着眉头,咬着下唇,额上青筋暴起……那样隐忍到极致的表情,出乎巫烨意外的挑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和施虐欲……想听到他开口呻吟,想看到他那双无情的眸子里因为他而染上别样的色彩,想去抚摸他那柔韧有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