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居中追在他旁,道:“王昱王大人也来了,说边参观,边等范爷。”
与宇文朔“终极结盟”后,龙鹰心情之佳美,非任何言词可形容。大烦小恼,全抛诸九霄之外,更想到凡事利弊交杂,瞧的是取态。
笑语道:“还有谁?”
郑居中压低声音道:“尚有都凤的婢子青玉,她不想抛头露脸,我安排了她到范爷的房间等候。”
龙鹰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外衣内袋的《实录》,庆幸没放在枕底,否则立告完蛋大吉。又发奇想,假如无瑕发现自己是龙鹰,她怎么办?想归想,他绝不尝试,甚至为这个想法战栗。
以现时的形势论,台勒虚云根本不用花气力,揭破“范轻舟”是龙鹰,可达借刀杀人的目标。
郑居中又道:“大相的人来找过你,留下说话,大相要见范爷。”
龙鹰大感分身乏术,与宇文朔的长谈,用了超过一个时辰,眼前就是回报。
道:“先见王大人。”
龙鹰在后铺被辟作临时仓房的中进厅堂见王昱,在货堆如山的环境里,放置两张椅子,坐下说话。
没几句,王昱大骂宗楚客,道:“他是懂外事的人,却睁着眼谎话连篇,无一句不在赞自己如何英明神武、调配得宜,吐蕃则似不堪一击,幸好皇上没听他的鬼话,还不住着我发言。”
龙鹰好奇的道:“王兄说了什么?”
王昱满足的道:“我问宗楚客,守西疆,究竟是莽布支适合?还是郭大帅较佳?守北疆,又有谁比郭大帅更胜任?道理何在?”
龙鹰喝采道:“说得好!将难题打马球般交到他鞠杖下,看他如何接,如何打。”
王昱道:“此人是老奸巨猾,避而不答,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事有缓急轻重之分,莽布支远在东北塞等等,一口歪理。”
龙鹰叹道:“他中计哩!”
王昱道:“确然如此。没想过的,皇上跟着问兵部侍郎崔日用,对我问题的看法。”
龙鹰忖,李显在圣神皇帝“启发”下,在一些关乎自身的事上开始有坚持,对李显有利还是有害?有一天,李显醒觉过来,晓得自己将遭父王高宗同样的命运,李显怎么办?
龙鹰沉吟道:“崔日用该是宗楚客的人,否则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岂敢说出宗楚客听不入耳的话?”
王昱道:“他走的是中间的路线,先指西疆比北疆的形势更吃紧,如莽布支不是赴任需时,确是郭元振外另一适当人选。”
龙鹰道:“这个人很不简单,既没开罪宗楚客,也没开罪你,皇上会认为他说话中肯。”
王昱道:“皇上来个一锤定音,说赴任时间不成问题,因可调莽布支的亲叔赞婆率本部先往西疆布防,朝廷全力支持便成。我看宗楚客压根儿没想过赞婆和随他投诚的吐蕃精兵,立告哑口无言。哈!真痛快!谁斗得过我们的鹰爷?”
龙鹰道:“事情尚未解决,说到底仍要从与吐蕃王和亲一事入手,解开死结。”
接着沉吟道:“你有没有办法与横空牧野私下取得联络?”
王昱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我有办法办妥。”
龙鹰道:“这就好了,我想和他秘密会面。”
王昱问道:“何时何地?”
龙鹰道:“看他的方便,远一点对我不构成问题。”
王昱担心的道:“鹰爷仍可以分身?”
龙鹰苦笑道:“不能够也要变能够,如让两国的关系恶化下去,不堪设想。我处理好北疆后,立即赶赴高原。”
王昱道:“我如何向你传递消息?”
龙鹰道:“知会江舟隆便成,他们有一套高效的传讯方法。记着!勿列出人名。”
王昱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