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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触即发。
在西南角楼顶台的龙鹰向千步外东南角楼顶台的符太,打出询问的手号。
符太竖起大拇指响应,表示一切准备就绪,目前是敌不动,我不动的局面。
龙鹰以双手比对前方高达四丈的排车,又用手指点,嘱符太投石的位置,须取高而非取低,因可得到最佳成效。
符太表示明白。
龙鹰向旁边的君怀朴道:“符太这小子不会听,肯定扑下去找敌人厮杀,我们将被逼陪他下去玩儿,这里全交给你。”
君怀朴道:“鹰爷放心。”
荒原舞与他相交多年,没有顾忌,提醒道:“要防对方高手来袭,若有情况,立即敲急钟,又以鼓音显示来袭的方位。”
君怀朴道:“明白!”
龙鹰向另一边的宇文朔道:“紧张吗?”
宇文朔坦白的答道:“本以为会紧张,实情却相反,该是受你们感染,还兴奋和期待。”
稍顿又道:“想想也觉惭愧,太宗皇帝平定内外后,我们世家人,权重位尊,与战场隔绝,国家有事时,只能袖手旁观。到昨天,在下方明白校场之战,我们为何会输,输的非是实力,而是策略。我终于明白到,没上过战场的,永远没法明白战场的凶险,并非常感激老天爷,今天予我这个机会。”
桑槐道:“这叫临场的领悟,最为深刻。”
龙鹰微笑道:“小弟现在的领悟,是何时才可坐下来,接着老哥递过来烟香四溢的卷烟。”
号角声起。
排车开始移动。
第三章 初战得利
酝酿至沸腾的战争风暴,在正午爆发。
首先是部署在东、西、东北、西北四支千人骑队,对小长城做出试探和扰乱,测试统万的防守能力,进退有序的轮番攻至,在数百步外远距施射,目标是两边角楼的顶台,及其所有箭孔,城墙北面三重坑内的守军亦成攻击的目标。
突厥狼军骑射之技傲视当世,准、狠、劲,且压抑了整个上午,一旦发动,来势勇不可当,一时箭如雨洒,对鹰旅形成威胁。
龙鹰仍身处角楼顶台,亲自指挥,采取的是全不还手、诱敌接近的策略。
墙头上空无一人,角楼、马面墙堡内的兄弟避开箭孔,以厚墙护身,任由对方的箭矢自由进入,消耗对方,同时没收敌人大批送入来的箭。
城南防线此时成势成形。
敌人从外瞧过来,看到的是半月形的大外围壕坑,包裹南线,止于两边角楼。坑外是堆起达三尺高、延绵整个壕坑的人工土丘,用的是从壕内掘出来的沙、泥和石,本身防御力弱,但配合壕坑,却能大幅加强壕堑障碍的功能,令敌人不敢鲁莽越坑,只可于壕外远距施射。
外围壕堑内各两道眉弯般的沙坑,一边接外堑,另一边止于隔墙,规模是外堑的一半,深不过四尺,作用在加强外堑的阻截力。
接着就是表面瞧不出来的浮沙坑,也是最后防线,水加沙和泥,一旦陷足,一时间肯定拔不出脚来,人马如是。
浮沙坑靠近马面墙堡十二个门洞的一方,筑起四尺高的矮墙,鹰旅兄弟蹲于其后,可避开对方的箭矢。
狼军不愧能征惯战、无惧硬仗的部队,即使属骚扰性的攻击,仍一丝不苟。每次攻来,均结成阵式,以持长藤盾的骑兵打头阵,掩护后方的箭士,进退有序,似能如此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表面看,守城的鹰旅被压得抬不起头,无力还击,实情却另一回事,就看龙鹰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否。
从正前方主攻的排车阵,同时发动,以千计的“兵奴”,吃力地推动排车,缓缓接近,车轮摩擦沙面产生尖厉的嘶叫,因颠簸木排与车架碰撞发出的轰隆声,盖过了人马的喝喊嘶鸣,尘土扬天下,逐分逐寸、铺天盖地的朝小长城进逼,声势骇人。排车后敌人有何部署,密藏在车阵后方,发生在守城者的视野之外,倍添莫测其玄虚的威势。
统万因风沙被湮埋,然亦因风沙成为攻城者的地狱,排车阵固然举步维艰,似是气势如虹、牵制守城军至动弹不得的四支助攻千人骑队,如此放尽强攻,不留后力,一旦情况非如他们所料般发展,在过度的体力消耗下,将无以为继。
人可以捱下去,但战马绝吃不消,箭矢亦有耗尽之时,在这个火炉般的地域,人、畜的耐力均难以持久。
龙鹰的消耗之计,正是以己之长,迎敌之短。
角楼上,兄弟们在一边结成盾牌阵,为龙鹰等挡去射上来的箭,十枝箭,只有二、三枝能投到台上来。
龙鹰隔着变成黄蒙蒙,由尘沙填满千步远的大空间,向符太一方打出准备动手的讯号,顺手接过宇文朔送来储备石里最沉重的巨石,拿到手上时,道:“你奶奶的!最少七十斤。”
双手捧着,移到胸前的位置。
排车阵的前列,离小长城不到十丈,不住接近,将小长城完全比下去,威势一时无两。
荒原舞等紧张起来,目光落在龙鹰捧着的废墟建筑残余,是龙是蛇,还看此石,关系到全体兄弟的未来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