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修跑我家,喊我复婚。
我当时正在啃猪脚,琢磨着怎么讨宁乾洲欢心,想从他手里搞到孟晚,我需要搞定宁乾洲这个人。
乍然听纪凌修说出“复婚”两个字,我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出溜到了地上,猪脚都吓掉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嫁给我,于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如果是上辈子,我可能会因为能嫁给他,而感激涕零。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纪凌修。”
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猪脚丢进垃圾桶,“我不爱你了。”
他一脸没所谓的表情,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我爱他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
“纪家在平京城是簪缨之族,你一届商贾之女能嫁给我,应是知足。”
他语气很淡。
我气笑了。
他应该还不知道大军阀宁乾洲是我兄长吧?不知道我娘是宁府当家主母吧,不知道宁乾洲是我娘亲养大的吧。
也是,我娘生下我,就跟人跑了。那时候,我爹只是个延边籍籍无名的小摊贩,没人知道我娘亲的过去。
“我不爱你了。”
我坚定望着他眼睛,一字一顿,“听清楚了吗?”
“欲擒故纵玩够了吗。”
纪凌修依然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他显然没了耐心。
“送客!”
我冷冷出声。
家丁将他请了出去,纪凌修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捂住耳朵,隔绝他讨厌的声音,他上辈子对我残忍无情的画面历历在目,嫁给他的那十年,我守了一辈子活寡,心酸了一辈子,他宁愿善待不相干的女人,也不愿善待我。
“小姐,你怎么哭了?”
小丫鬟递给我手帕。
我用手帕捂着脸,摇了摇头。
擦干了眼泪,我翻着挂历算日子,上辈子这个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件跟宁乾洲有关的大事,他出席音乐会时,被人持枪射击,伤及左臂,当时报纸上传得沸沸扬扬。
想要拉近我跟宁乾洲的关系,我必须为他做点牺牲,让他欠我天大的人情,从内心深处接纳我这个妹妹,届时,我问他要孟晚,他定会掂量掂量的。
“小姐,为什么纪先生突然提复婚呢?”
小丫鬟不解。
我凉凉一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孟晚。宁乾洲大概给出的交易条件是:让纪凌修娶我。
究其原因,我猜宁乾洲想利用我跟纪凌修的婚事,变相跟纪家联姻,拉拢纪凌修的父亲。
毕竟纪凌修的父亲是强硬派,宁死不肯向宁乾洲靠拢。
硬的不行,只能搞裙带关系来软的。
上辈子我不懂这些派系纷争,我爹爹也从不让我插手男人之间的事,更不让我跟宁乾洲碰面。我像个缩头乌龟那样躲在闺房里,被所有人保护着,直到被纪凌修拽出乌龟壳凌迟。
重活一次,很多事情,我才看明白。
我将宁乾洲中枪的时间线进行细细梳理,提前去踩点,确保自己能万无一失救下他。
音乐会举办那天,我让我爹弄了张邀请函,尽管我爹一万个不愿意我跟宁乾洲碰面,可事已至此,他已然拦不住我。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混进太太小姐圈里谈笑风生,远远看见宁乾洲被官员簇拥着站在人群中央,他的身边站着孟晚。
孟晚穿着黑红色裸背鎏金旗袍,像是暗夜里妖娆的刺玫瑰攀附着宁乾洲。她笑容谄媚渴慕,满眼都是宁乾洲。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这是迷恋一个人才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