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许铭远跟野兽一样要了好几次,到凌晨两三点,才终于睡下。
裴栖月累极,躺在床上打了会儿盹,再醒时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
三点五十。
因为心里记挂着事,她不敢睡得太沉。
身边的许铭远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均匀,裴栖月凑过去,拨了拨他的头发,又在他鼻尖上落下一个吻。
等了一会儿,才披上一件衣服,拿起手机上楼。
画室的门关着,她拿钥匙打开。可能是做贼心虚吧,屋里的灯都没打开,只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动作小心地打开被锁住的抽屉。
那幅画好好地躺在里面。
她拿出来,展开。
溶溶月光照在上面,给秦泽锋利帅气的脸增添了几分柔软。
裴栖月放下心来,这幅画没被人打开过,放钥匙的地方只有她知道,许铭远不可能过来。
但这东西得尽快甩手了,放在家里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裴栖月把画整理好放回去,回到卧室许铭远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睡得很熟。
愧疚感总是来的突然,她蹭过去,一条腿放在许铭远的身上,闻到他脖子里,还有头发上熟悉的清香。
*
裴栖月莫名觉得许铭远开始管她了。
出门吃个饭他会打电话,有时候还会视频,小张开车送她的次数也变多,有一天她随口一提,小张还乐呵呵地说:“许先生这是关心你呢。”
裴栖月只好笑笑。
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裴栖月站在S大的校门口,刚刚过去的那十分钟里,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穿着兔子熊猫款式的毛茸茸睡衣的女生。
今年流行这个啊。
裴栖月看着映在玻璃幕墙上的自己,黑色大衣里穿着略修身的毛衣裙,头发拢在围巾里。
倒是可以买一件回家穿。也不知道许铭远会作何反应。
又过了五分钟,马路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裴栖月看过去,便看到秦泽凑巧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深棕色的毛衣。
秦泽笑得眼睛弯起来:“刚好是情侣装。”
旁边有一家黄焖鸡店,裴栖月进去,点了一份招牌黄焖鸡还有排骨玉米汤。
“你不吃?”秦泽坐下来,抽出纸巾认真擦油汪汪的桌子。
“不饿。”
饭端上来,裴栖月喝了几口汤,再看时黄焖鸡已经吃掉三分之二了。
“待会儿去我那儿吗,”秦泽说,“屋里有暖气。”
“就不去了,”裴栖月笑笑,拿出一旁的包,“我是过来给你送这个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画。秦泽看了几眼,最后几口饭都忘吃了。
很好看,是他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人都能懂的好看。
更重要的是,画的主角是他。
如今裴栖月的画价格被捧得很高,近百万的都有,但她好像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在乎,仍旧跟以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