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盂?”小青纳闷地看着我。我笑着故作神秘,“拿来你就知道了。”接着又唤住她,“别忘了顺带再拿根木杵。”
她点点头,忙去找寻钵盂。待她回来,我早摘了好些开得正艳的花朵裹在手帕上,放在怀里,见她拿来钵盂,便立时全数倒了进去。
“小青,给我木杵,咱们来捣碎了染指甲。”我欣喜地看着满钵红艳艳的花瓣,把手帕递给她,立时拿来木杵便开始捣花。
“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心性儿着急的。”小青笑着说道。
“嗯?”这回换我纳闷了。
“人家都说从捣花儿的声音便可以知道女子的心性,若是性急的,声音就急、重;性缓的,声音也就缓、平。平日里见你也没怎么着急的,怎么这会儿捣花儿竟然这般急重呢?”
“呵,还有这样的说法呢?”笑看着她,手上捣花儿的动作缓了下来,“以前没有涂过,很是期待呢。”
“没涂过?”小青一愣。
“小青,是不是还要放些别的?”我忙打岔道。
“嗯,”她点点头,“还要放些粗盐进去。要跟花汁化在一起。”
说罢便去拿来了些粗盐,放在钵盂里,继续捣花。
看着红彤彤的花泥,涂在指甲上,又拿了叶子仔细地绑在手指上,只觉得新鲜,与小青两个人并坐在床上,等着晾干。
“王妃,你真是好兴致,往往都是夏日夜里染指甲的,你倒好,大白天的染起来了,这叫我怎么做事?”
“小青,没人的时候不必这样叫我的。”每次提醒她,她却总是王妃王妃地叫个不停,叫得我都觉得自己老了一样。
“可……”
她刚要说话又被我驳回去,“你做什么事啊,咱们府里面哪来的这么多事情可做?就算你一个月不做事,还不是一样,难得今日清闲,你就不要想这些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规矩终归是规矩。亏得你不必出门,不然这指甲可怎生干得了?”
“我自然是因着不必出门才闷在这里无聊的,才刚去找过红叶,这会儿她正忙着应诊,独独就我自己闲着,只能拉你一起无聊,说不定过几日我就带你去草原,咱们去看玎宁……”说着便一个人畅想起来。
“唉……”小青叹了一口气。
“怎么?”
她笑着摇头,“王爷才走没几日,你就无事可做了,还说要去草原,我看哪,当初王爷要是带你去了,就不必这样了。”
我愣了一愣,算算日子,他与凌云走了七八天了,这回倒不是因为瘟疫,是去了西北,倒是离草原近,到时可以顺道去一回科萨,再要去看看玎宁。难得去一回草原,但因为天气寒凉,说是草原上现时太冷,他与红叶都拦着,我便未能随行。说到冷,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如此怕冷,这几日才刚刚秋意上来,我就觉得冷了。若真是跟去了西北再转而去草原,不知道是否得穿上厚重的毛皮才能熬过呢?
“瞧瞧,我可没有乱说,才没说几句,心思怕是又飞到科萨去了。”
我无语看着小青,嗔了她一眼,“才走没几天,到没到还不一定呢?”接着又拉她坐在身旁,道,“我身子冷得慌,你坐过来些。”
她往我身边移了移,我靠在她身上,“好暖和啊,真不知这京城的秋竟然比以往更凉!”说罢才知自己又说错话,幸好小青没有发觉,忙又说道,“小青,我不管,这段日子你都得陪在我身边,否则这么冷我怎么过呢?”缓了一会儿,小青没有回答,却看她只是看着窗外的天。
第一百零一章·进宫(上)(2)
“小青,怎么这几日总见你看着天发呆呢?”我坐起身来。
“是啊,这里的秋怎么这么凉呢?”她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我,“不过是想起杭州的秋天,比这里美多了……”
我怔了一怔,仿佛去年才见过杭州的秋,一年了,这一年经过了太多事情,一时间,我竟然像是过了半生。
“小青,你还记得咱们在杭州的日子么?”我看着窗外的花草,秋日渐凉,不觉有些萧索。
“嗯,”她点点头,眼神仿佛透过蓝天看到了遥远的西子湖畔,“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看过京城,虽然热闹,但总觉得比不过杭州。”
跪坐在窗前,用手扒住窗棂,看着外面,一派北京的秋色,满眼多是萧索景象,都让小青觉得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