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害怕会被退学。”
是的,她是为了自保。这个举动甚至让她直接拿到了学校的保研资格。
“这不公平啊!”
这里毕竟是医院,胡德全极力克制自己想要大喊出声的冲动。他始终也想不明白,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的心血教导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会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污蔑自己。
“不行,我如今老婆疯了,工作没了,我不能吃这个亏!这事情,我得和学校说清楚!”
胡德全能想象得到,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自己肥胖的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甚至可能有些狰狞可怖。
丁玲吓坏了,她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两只手死死抓住胡德全的裤子,哭道:
“胡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对不起您!但是,请您不要这样!如果您说了的话,学校会开除我的,而且,我爸妈也会打死我的!”
胡德全不为所动,他已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丁玲还自己一个清白!
只听丁玲继续说道:
“再说了,胡老师,就算您去学校把真相说出来,您觉得,他们会相信您吗?如今,孩子也没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您这又是何必呢?”
听丁玲如此说,胡德全感到一阵的遍体生寒——他甚至觉得,丁玲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眼神都透露出一种奸诈与狡猾。
人怎么能这样呢?
但是,胡德全又不得不承认,丁玲所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他更加不可能指望此时的丁玲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
事实证明,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自认为是真相的“真相”,尽管这种“真相”毫无意义。
胡德全被丁玲这句话完全噎住了,许久没说出话来。
也就在他愣神的工夫,丁玲的父母回来了。他们见到胡德全,如同见到了恶魔一般,恨不得当场就要将他挫骨扬灰。
局面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险些再次惊动警察。
总之,当胡德全离开医院的时候,他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上衣被撕成了烂布条,脸上除了巴掌印之外,还有几道指甲留下来的血道子。
胡德全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吃了一大口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确切地说,他是无人可说——即便是和他最为亲近的妻子,在看到他此时的模样的时候,给他的,也将会是一场让他很难应付的疾风骤雨。
当然,就在胡德全彷徨失落甚至是绝望的时候,那个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小鬼,便找上了他。他也从来未曾想到过,他会与这样一个可怜的小鬼扯上什么关系。
或者说,他并不理解,这小鬼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不去纠缠他的父母,而是选择一直赖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