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在这块平地里,挖出了十几根莫名其妙的夯土柱。
这些夯土的位置很奇怪,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也不可能是建筑物的柱子。
那天下雨却给了大家启发,地面上没有夯土的部分湿得快,得以让考古人员们看到了那些夯土层的横截面。
随后他们将这些横截面画出,立了一个个模拟的土柱以后,发现这居然是古人们观测日影的工具。
通过石表一尺六寸的日影打在柱子上的方位,就可以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节了。
考古学家找来了天文学家和地理学家,重新模拟了近四千年前的地球黄赤交角,然后按照这个刻度进行实际测量,发现果然能够和农历对得上。
换而言之,陶寺,就是古时候先民用来测定天文历法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个专门的词叫做地中。
一些考古学家认为,中这个字,其实是旗帜的变种,古时候部落首领们想要召集人们开会,就会树立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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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到旗帜,就知道这是首领在叫人了。
所以旗帜,有的时候也代表着中央的意思。
古时候的斩将夺旗多半也是这个道理,在两军交战时斩掉敌军的旗帜,直接等同于瘫痪了敌军的中央,这个时候敌军不投降还等什么?
等到古人从部落时代进入到奴隶时代,国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此时不再是一个旗帜就能随意驱使所有国人的时候。
这个时候作为君主,又该用什么方法来召集并治理自己的臣民呢?
所以奴隶时代早期的华夏先主们,迫切的需要一柄在精神高度上被人们深刻认同的旗帜。
先主们选择的旗帜,就是地中。
在北纬三十五度至三十六度的温带,基本上全世界的古文明都孕育在这个纬度带上。
其实很简单,再北边一点儿有些冷,没办法支持古人们从游牧转为种植,没有种植就难以形成文明。
再南边一点儿,气候温暖,食物丰富,靠采集就能活得很好,为什么又要费劲步入文明呢?
有了文明就有阶级,焉知到时候谁是诸侯谁是牛马?
唯有这个地方,最适合发展出种植文明。
有了种植,那么指导种植时节的历法就至关重要了。
可以说,谁能掌握准确知道人们种植的历法,谁就天然会被早期先民们认为是领导者。
所以那些可以方便测定历法的地点,就成为了古早统治者们用来统治的旗帜,是为地中,和天帝居住的天中属于对应关系。
陶寺遗址,是尧舜时期的地中,所以也是尧舜时期的都城。
等到了商周时期,当时商朝的第四位帝王太甲微认为古时候的地中已经不准确了,于是开始勘定新的地中。
这个地中,就是现在的登封遗址,位于洛邑市东边。
乃至于周朝夺取了商朝的天下,还编写了尚书告诉后代地中是多么的重要。
只要周王室守住了地中,就依然能够掌握天下,后来果然周王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东迁到了洛邑。
话扯远了,登封遗址在北纬三十五度,陶寺遗址在北纬三十六度,是因为黄赤交角变化的原因,导致商朝的太甲微要勘定新地中。
那么在商朝以前,陶寺遗址作为地中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在商朝以前陶寺遗址是地中,即夏朝的地中是陶寺遗址。
又因为地中的特殊政治地位,所以可以推导得出,陶寺遗址就是夏朝的都城,至少是最重要的一个都城。
尧舜禹的禅让在这里开始,夏启的反叛也是从这里开始,自然夏朝的开端当然是从这里开始。
但是楚周士为什么要找陶寺遗址?他找这个是为了什么?没有他,难道考古学家就考证不出来陶寺遗址就是早期夏都吗?
周余臣多想了一层,毕竟陶寺遗址是夏都的说法,在考古界已经算是大众消息了,只是还缺少决定性的文物发掘出来,大家不好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为此背书罢了。
如果楚周士真的那么关心夏都,收藏了那么多的书看,那么他肯定知道陶寺遗址就是夏都,所以他还找什么呢?
想到这里,周余臣突然猜到了子鼠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查这个东西了。
他妈的,楚周士负责了国家宝藏的修建工作,自己在双吉县解决的那个兵魂灵球又被收纳到了国家宝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