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融满意地点点头,不冷不热地警告:“本宫知道你去先生那里,无非是也想搭条线,日后万一有个是非好歹能跳槽。”
公孙钤一凛,瞪大了眼睛看向萧玉融。
“本宫可以当作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过去了。”她笑得格外宽和。
“公主大度,小生……”公孙钤勉强撑起一个笑容。
萧玉融打断了他,“只是日后若你还有这种心思,去找了柳品珏亦或者是旁的什么人,本宫就当做你背主,打断你的腿。”
“小生不敢。”公孙钤忙低下头。
看来他是真的看低了这位昭阳公主,日后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位新主了。
“本宫也不要你做别的什么事情,平日里只需要写写文章赞美本宫,批斗本宫的敌人即可。等本宫有需要了,就是本宫的喉舌,拨弄舆论的风云。”萧玉融道,“其余时候,随便你去干什么。”
萧玉融给的条件果然优厚,公孙钤暗暗松了口气。
他捂着自己还一阵一阵痛的腿,又恢复了往常混不吝的模样,“那小生日后便为公主所用了。”
“嗯。”萧玉融矜贵地应了一声。
公孙钤打量了两眼萧玉融,突然间鬼使神差地问:“即便太傅是公主的师父,在公主眼里,也是敌人吗?”
萧玉融扬眉,忽地一笑。
这一笑犹如千山霜冰转而春晖满朔方,昙华乍现。
她说:“今日师徒,来日宿敌。今日死仇,来日盟友。是敌是友,自然依时机而变。”
公孙钤在心底啧啧称奇,这昭阳公主果然薄凉冷情啊。
“你方才说欠了酒钱,欠了多少?”萧玉融话锋一转。
提起这个公孙钤可就不太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露出一口白牙,腼腆小声地说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萧玉融扫了他一眼。
公孙钤把头低得更低了。
五百两银子对金玉满堂的萧玉融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不少了。
要是按照公孙钤这种花大钱喝酒的情况持续下去,也确实没几个主公能养得起他。
萧玉融转头对玉殊道:“你去带他把酒钱抵上,再找太医来给他治治这喝酒的毛病。别没写几篇文章,就醉死在了我的公主府。”
玉殊抱拳,“是。”
他从来只听萧玉融的话,领了命就提溜着公孙钤出去把酒钱还上了。
玉殊刚走,旁边等候已久的婢女就过来禀报:“公主,崔少将军来了。”
自从在宫中一别,萧玉融实实在在有一个月没见到崔辞宁了。
崔辞宁帮她处理后事,却又被拦了下来,被萧玉歇劝说出宫去。
现在想想,不知道见面会不会尴尬,崔辞宁也算是彻头彻尾地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吧。”萧玉融沉吟片刻,道。
崔辞宁正在欣赏一箱箱都快要把院子摆满了的金银首饰,奇珍异宝。
昭阳公主府可谓是极尽奢华,萧玉融父兄但凡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堆到这里了。
雕梁画栋、金钉朱户的华美宫苑已经足以令人眼花缭乱,更别说在院子里堆满了的贺礼了。
他刚刚一进门,险些被满目金银晃瞎了双眼,愣愣道:“这么多宝物?”
“公主生辰将近,楚乐上下送来贺礼,自是如此。”翠翠回答。
她身为公主身边的女官,暂且替萧玉融招待崔辞宁,“公主尊贵,结识名士之流,好友数多。所以,这礼物才多了些。”
最打眼的是最中央摆着的那颗珊瑚,珊瑚碧树交枝柯,庞大无比,珍华夺目,光是看着就富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