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如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来到鹤卿的房间时,见顾长念正捏着帕子在床边发呆,立刻就摆起了臭脸。
她快步过去从顾长念的手中将帕子抢了过来,顺势把他挤开道:“起开,别耽误我照顾师父。”
毫无准备的顾长念被乐清如撞了个踉跄,定睛一看,乐清如已经动作麻利又不失仔细的替鹤卿擦脸擦手。
而顾长念自己,好像更没什么可做的了,愣愣的站在一旁,略显局促。
乐清如还在动作不停的念叨着:“一个说要为师父护法,结果反倒是被师父给护了。一个平日里把师父哄得开心,关键时刻连人都跑没影了,哼,都不是好人!”
顾长念有些无地自容,但又意识到乐清如说得“另一个”是指陆离,不由得追问道:“陆离不在北峰?”
“别问我。”乐清如没好气的说:“我才不关心他跑哪里去躲清闲了,反正也靠不住。”
“……”顾长念陷入了沉思:陆离是惯会在鹤卿面前卖乖的,正值鹤卿历劫的关键时刻,他怎会至破晓都不露面?
正想着,屋里耳力极佳的二人就同时听见隔壁房门打开又关上了的声音。
陆离回来了。
顾长念默了默,对乐清如道:“你先替师父擦洗身子,我稍后过来为师父疏导灵气。”
乐清如本能的想拒绝,可又自知自己如今的能力,要在这方面帮助师父是不可能的,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顾长念从鹤卿屋里出来,直接就去了陆离的房间外。
他轻叩房门,隔了半晌,又再叩了一次,总算,房门从内打开了来。
只见陆离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没个正形的一手扶腰,一手支在房门上,披散着的微卷长发,衬得肤色更为白皙。
他噙着笑温和的问:“师兄有何要事?”
顾长念皱了皱眉:又是这般,每次都是这般。
这小子在面对他时,不管语气多么亲和恭敬,眉间眼底都无半分的认真。
顾长念不悦的问:“你去了何处?为何此时才归?师父的情况你不知?”
一连三问,似乎把陆离给逗乐了,他低下头轻笑出声:“师兄好大的火气。”
顾长念尽力去忽视陆离言语中的戏谑,正色道:“我乃师父首徒,管教你与清如也属我分内之事。昨夜异象频发,灵山内外谁人不是严阵以待,你若再不行知会一声便随意乱走,休怪我以门规处置你。”
陆离笑不达眼底的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道:“师兄与师父的关系如此亲密?也不知师父是否也乐于让你替她管教呢。”
“……”顾长念被不软不硬的刺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陆离也好,乐清如也罢,这一个二个,竟是没一个人将他当做师兄。
顾长念冷声道:“你尽可试试。”
陆离歪了歪头,轻挑眉梢:“不送。”
随着房门关上,陆离那漆黑的眼眸更是阴沉的可怕——
明明身边就有一个顾长念的元神以做替代,再加上他从旁干扰,鹤卿此次历劫必是成功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