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样子,艾伊;你就像躲着只怪物一样地躲着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斐特拉曼才是那只怪物。时间改变了一切,是的;时间该死的改变了一切……”
“时间没有改变一切。”我冷冷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还是‘榆树街’里那个裴利安;我几乎以为选择嫁给你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的你到底是谁,裴利安?我不认识现在的你,在你把整个世界颠覆给我看;说着一些发生在几千年前的故事,口口声声把我当做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是你自己改变了一切。”
他听完再度沉默下来。
似乎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那么点暗藏在他眼底的哀伤于是转瞬消失,他静静看着我的眼睛,静静看着我在一口气说完那些话后张开嘴用力地喘气,静静地看着我在一阵头晕目眩里几乎休克。随后在这个洞穴突如其来一阵滚雷一样的轰鸣声中,他站了起来,抬头朝中间的阿尔塔玛之心看了一眼:“快了。”
“什么快了……”
“当阿尔塔玛之心即将带着这座坟墓重新走动起来的时候,它将打开通往生和死的大门。”
“然后?”
“然后,”他低头望向我:“然后它将为你打开一个能让你想起一切的世界。”
“三千年前的世界……”
“是的。我从那个世界而来,为的就是寻找这一天,以及你。现在我把你们两个都找到了,甚至包括那个男人。”
“你要把我带到那个世界去么……”
“是的。”
“我是否有选择同意与否的权利?”
“这不存在同意不同意的问题,A。这么多年来,我所等待着的就是这一天,等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亲口告诉我,那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所做的一切、以及最后的背叛,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答案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个上了锁的密码箱,而我现在正试图把解开它的那把钥匙交给你,只要你跟着我一起进入那道门。”
“太可笑了!”
“可笑么?”
“我不是你、或者斐特拉曼、或者任何人记忆里的一件物品。我不会为你记忆里的那些死了几千年的事物负责。更不会为它们付出我整个人和记忆作为代价。”
“是么。那么难道你不好奇么,A。”
“好奇什么。”
“对于你的过去,对于原本属于你我的那个时间和世界。”
“我为什么要对它们感到好奇?从这一切开始时起,它所带给我的只有灾难。”
“而那道门叫做重生之门。”他话锋一转。
名字听着有些耳熟:“重生之门?”
“记得我说过么,只要你进入那道门,你身上所受的诅咒之伤就会因此而停止。所以,若问有没有选择同意与否的权利,也许我应该说有,而那个选择权就在你的手里。”
这句话一出口,我蓦地沉默下来。
一时情绪变得有些混乱,以致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答,只愣愣看着他在丢下那句话后便转身朝洞外走去,脑子里昏昏沉沉,因而不得不有些迟钝地将那话反复咀嚼了好多遍。
‘只要你进入那道门,你身上所受的诅咒之伤就会因此而停止。’
我进入他所说的那道门后身上所中的诅咒真的就能从此消失么?
真的能从此彻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般的怪物么……?
这念头让我心跳不自觉地变得很快,近乎慌乱地快。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起来,我自知不妙,忙试图稳住呼吸,可是发觉根本做不到。或许是情绪的关系,或者是周遭变得越来越炎热和糟糕的空气,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没办法吸进氧气了,即便氧气罩的供应相当正常,即便自己仍在呼吸着,可怎么都感觉不到空气朝自己胸腔里灌入。
仿佛胸口里一下子被卡进一块巨大的石头,我忙用力扯开自己衣领站起来,想去叫裴利安,可是他已经朝走远了,而我紧绷着的胸腔和喉咙让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强迫自己踉踉跄跄朝他追过去,但没走两步突然肩膀上一沉,一只手将我肩膀按住了,随后猛地把我往后一扯,令我被迫连着倒退数步,直到眼前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