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马匪抽出斩马刀,用刀柄把老人狠狠地磕倒在地上,邪笑道:“老子就喜欢小的!”
他抬脚迈过倒地抽搐的彭从龙,用血乌的斩马刀尖对着我:“识相的就躲远些,别打扰你大爷我的好事!”
我轻轻地拍了拍杜蝶的背,把她拉到身侧,道:“你仔细看着,我会把速度放慢,能学多少是多少。”
小姑娘很听话,她用袖头狠狠地把一脸的泪珠儿擦干,把眼睛瞪得老大。
我把当做拐杖用的粗树枝抬起,像“剑”一样指着马贼,周围传来了嗤笑声,有马贼的,还有难民的。
光头马贼玩味地打量着我:“这年头道士都不在道观中待了,拿根破树枝就想过来唬人?”
我不搭他话,左手牵着小女孩,右手举着树枝,一步步向前。
光头马贼把斩马刀撩起,作势欲砍:“老子做事前不介意喝点血!”
说完刀光一闪!
我拉着杜蝶从他身侧走过,光头马贼的刀已经劈了下来,却没有像他人想的那样,我被他斩为两截。
他像是中了定身术被定住了一样,等我们背对着他走了五六步还是没动静。
“喂!发什么呆?”他的一名同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光头马贼硕大的身躯砰的一声倒下了。
“看清楚了吗?”我问杜蝶。
她摇了摇头,我道:“那你继续注意看。”
光头马贼的同伴抽出刀来,从我们身后砍了过来,只是在离我三步远的位置顿住了,然后瘫死在地上。
若是一个还可以解释为侥幸,连续两名同伴的死终于让马贼队伍紧张起来,在马贼首领——一名身材矮小,但肌肉结扎的黝黑汉子目光的示意下,同时有四名马贼小头目跳下马来,向我逼近。
四把乌黑厚重的刀,带着四道恶风,同时向我四面砍来,刀风撩起了我的发丝,刀却没有斩下来,它们在离我一尺的位置失去了力道,其主人们像中邪般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妖……妖道!”
不知谁喊了声,几名马贼四散奔逃,但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骑着马的马贼首领,抽出腰间长剑,挨个刺杀。
马贼首领江鹞跳下马来,对着剩余的几名小头目喊道:“下次别收这些难民入帮了,卵大点的胆子都没有,有啥用处?”
几名小头目诺诺应是。
江鹞活动了下走珠般滚动的肌肉,死盯着我道:“你用剑?”
见我不答他继续道:“你虽拿着树枝,用的却是剑法……在江湖中,用剑的都是高手,因为剑不好用!”
“你用剑,用的还是快剑!别以为我没看清楚!”
他大喊着冲了过来,凛冽的剑风隔着老远就刺得身旁的杜蝶流下了泪,可她还是不愿闭眼。
我往前踏了一步,又收步回了原处,江鹞的脖子上多了个血洞,他“呵呵”地想发出声来,可是没有成功就软倒在地。
“妖术!”
很多人同时惊恐地大喊,江鹞死后马贼们四散奔逃。
江鹞在凡间应该算是个“高手”,至少他能看出我用的是某种剑法,而不是“邪术”。
我的杀人秘诀在一个快字,前面几个马贼,他们抡刀砍我的刹那间,我用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刺出树枝,贯穿他们的要害。在外人看来,我只站着不动,身旁的人就全部倒下,就像使了“妖术”一般。
到江鹞这里又有所不同,他用的是长剑,攻击距离比刀远,我需要往前踏一步增加攻击距离,保证先刺到他。
我虽是修士,但并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法力,存储我法力的气窍仍是封闭状态,以免自身灵机在这红尘浊世受到侵染。
我凭借的仅仅是从小习练的剑法,对“剑理”的感悟。
从我咿呀学语时,我的母亲就开始让我拿着树枝练剑,那时我还未到六岁,连一丝一毫法力都没有,只是拿着一根破树枝,对着家院大树下的泥地,刺杀一只又一只肉眼极容易忽视的蚂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眼力、准度以及对刺击的理解已经到了某种浑然天成的本能境界,往往不需要思索,就能刺出妙到毫巅的一剑。
“叔叔,我还是没有看清楚!”杜蝶仰头看着我,一脸崇拜。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你只要记得,当你想杀一个人时,一定要比他‘快’一步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