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殿,大朝日
殿中跪于三人,四皇子姜博、镇东将军沈确,以及脱掉钗环首饰,素颜白衣的沈贵妃。
姜博与沈确明显是被用了刑,众大臣都能瞧见,新换的囚衣隐约又渗出了血渍。
百官见冯德海手里的圣旨,心里都叫苦不迭。就怕这圣旨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或者自己家族某人的名字。
大家伙儿都有意结交过沈家人的,会不会被牵扯,也未可知。
无论建承帝是否是杀鸡儆猴,众人不想当鸡也不愿做猴。
有人欢喜,有人愁。都想做儆,不关他事的旁观者。
“四皇子姜博,倒行逆施,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不配做大邺朝皇室贵胄,现贬为庶民,仍旧可住原四皇子府邸。
沈氏女,后宫干政,买官卖官,其心可诛。现褫夺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收回所有赏赐,迁至冷宫,永久监禁。
原镇东将军沈确,私自征兵,私造兵器,谋反之意证据确凿。沈氏男丁灭三族,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女子,移交教坊司终身为奴。”
圣旨宣读完毕,建承帝只到了沈家,其他人并未牵扯。
百官心里却清楚,沈家人为了保命必然攀咬出牵连之人,他们在建承帝那里落不到好的。
皇上现在不处理他们,不代表以后都不处理,大家伙儿的把柄都被建承帝捏着呢。
现下百官人心惶惶。
突然,建承帝示意宫人,抬上两大箱的文书案卷,“朕希望此事适可而止,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但是朕希望你们明白,朕没有那么好哄骗,希望爱卿们引以为戒。
朕更希望以后爱卿们做该做的事情,别把心思放到不属于你们的领地。”建承帝看了看众人,冷笑道:“冯德海抬出去烧了吧。”
百官下朝,两箱书卷还在殿外焚烧,大伙儿心才稳稳地落下。
本以为四皇子的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了,皇上就养着这废儿子一生,保他吃穿不愁。从皇子位上退下来,也不会有人再对他有期许,日子想必也能平平淡淡的过了。
不成想,没几日,从四皇子府传出了噩耗。
四皇子薨了。
其他宫人赶到时,遍地是血,都吓坏了,更不敢随意进屋摆动二人。
周越深赶到现场:现场一片凌乱,两人未着寸缕,保持着女上男下的羞耻姿势。
女子浑身都是鞭伤,脖子上还套着皮绳,皮绳的一头挂在床顶。凶器是四皇子那一堆玩具中一把尖刺的短刀。
周越深按实际情况禀明建承帝:一名服侍四皇子的十三岁宫女,因长期被鞭打用刑,四皇子与她行苟且之事时,四皇子全身痉挛,她便失手杀了四皇子。
宫女自知在劫难逃,就着同一把刀隔开了脆弱的喉咙。
建承帝顿时无话可说,失望之极。这个儿子屡教不改,终究毁在裤裆里那点事儿上了。
为着四皇子的事儿,建承帝心情欠佳。陆行知只要有空就到养心殿陪着建承帝散散步,下下棋。
“皇上,泱泱,在长安的山外有山大酒店过几日就要开业了。她呀,想请您去散散心,准备的全是您在江南喜欢的菜肴。
泱泱,这次可上心了,海鲜全是冰冻保鲜水运而来,保证您吃得开心。
要不皇上随臣去看看。”陆行知虔诚跪下,双手捧上了洒金的邀请函。
建承帝接过,“走吧,朕去给泱泱捧捧场吧。”
回头看着冯德海,“老家伙,一道去吧。”
冯德海急忙跪下谢恩,还是陆大人有本事啊。皇上阴霾了好几日了,也只有陆行知在的时候稍微好一些。
陆行知好福气啊。
长安,松山书院
那日宴请之后,李泽天等人没再找过陆云林三人的麻烦,看在陆云林的面子上连姜莱也一并被照护了。
在书院碰着还能不计前嫌的打打招呼。
哪曾想,休沐回书院,就再也没见着李泽天一伙人。
书院慢慢传开,说李泽天一伙人全部感染了花柳病,全身都溃烂了,还留着一口气吊着命。
书院已经将那几人开除了,永不录用。即使几人日后病好了,仕途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