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暗绿色的药膏涂在伤处,登时一阵清凉,缓解了拉扯过后的酸疼。
&esp;&esp;“好了,”魏澜拿过湿帕子擦干净自己沾了药膏的手指,“别用手碰。”
&esp;&esp;他盖紧药膏的盖子,一抬头,发现宁晚心还在盯着自己手上那几道指痕发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esp;&esp;魏澜只要一想到她居然对晏明轩的话有反应心里就不得劲儿,嗤笑一声,对她的眼光相当不屑,“你什么眼神儿,喜欢谁不行,居然喜欢上晏明轩那个蠢货?胆小怕事,人也小家子气,都不用我动手推,就这么个纸糊的墙壁,风一吹就倒了。”
&esp;&esp;他鄙夷地嘲道:“他自己都要仰仗着侯府的势力,能给你什么?他给你玉盘珍馐还是华服锦衣了?有送过首饰吗?看他也不像是有钱的,送的金的?银的?别是木雕的吧?”
&esp;&esp;宁晚心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esp;&esp;魏澜说到这些,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唤咸庆进来,“我记得,好像还有几件东珠打的首饰,你去取来,下次让他们给姑娘梳妆的时候用。”
&esp;&esp;宁晚心入宫以来一向只听魏澜的话,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要那几件首饰,瞧着倒是憋着一股气的样子,鲁班锁眼见着都要被她拆零碎了。
&esp;&esp;咸庆对此啧啧称奇,小声问魏澜:“我怎么瞧着,姑娘好像不高兴了?”
&esp;&esp;魏澜敲了下他的脑袋,面无表情道:“跟你有关系吗?”
&esp;&esp;咸庆抱着脑袋有苦不敢说,嘟囔道:“真不知道您气什么……姑娘生气情有可原,那位晏学士明明就是你自己引过来的……虽然陛下严惩了二皇子,还禁了足,可要是您不透风给二皇子您最近常在内务府里,他身边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嚼您的舌头?”
&esp;&esp;“杂家看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面嚼杂家的舌头。”
&esp;&esp;“师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看,您自己造的孽,自己吃的果……结果您自己还在这里生闷气,嫌弃果子酸,实在是没道理。您敢说没存了试探姑娘的心思?按我说,都这么久过去,要是装的像这样半点破绽不露,那可真是神了,您还不相信姑娘是真病了……是不是……”
&esp;&esp;“杂家问你,勾践先装疯尝粪,后卧薪尝胆,他告诉夫差自己装疯了?”
&esp;&esp;咸庆语塞,“没……”
&esp;&esp;“那你凭什么觉着,姑娘装傻会告诉你啊。”
&esp;&esp;“……”
&esp;&esp;“杂家其实……哼,没什么。”
&esp;&esp;魏澜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支着头看着宁晚心暴力拆锁,嘬一口茶水,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笑了一声。
&esp;&esp;咸庆整个人一个激灵。
&esp;&esp;“不想要啊,也行吧……”
&esp;&esp;很快,宁晚心也没心思生他的气了,因为接下来的一旬,魏澜忙得昏天黑地,两个人经常是魏澜回时宁晚心早睡熟了,她早上醒来,身边被衾里已然没了人。
&esp;&esp;倒不是魏澜想这般,是皇帝给他指派了差事。
&esp;&esp;皇后的胞妹,晋国公府的嫡幼女薛汀兰二八年华,经陛下指婚给永安侯次子陆检堂。钦天监选的日子里,就属今岁六月里的日子最好,若是不要这个,两人八字都合的俱全日子就要再往后压三年。永安侯次子倒是无所谓,但是薛汀兰等不了三年了。
&esp;&esp;适婚适龄的花期满打满算就那么久。之前为了皇帝的大事,晋国公府不敢随意定下女儿的亲事,只怕改朝换代,定亲的人家于新皇有异,到时候红事变白事,搭上女儿的幸福不说,更是同新帝生了嫌隙,得不偿失。这一耽搁,薛汀兰已到适嫁的年岁。
&esp;&esp;因婚期仓促,皇后不愿意委屈这个一母同胞的小妹妹,下懿旨命内务府协助操办婚事。
&esp;&esp;魏澜跟着安排一整日给新人置办的一应家具,奢华贵气自不必提,更重要的是,大到床榻博物架,小到一桌一椅,花色用料皆不能违制。
&esp;&esp;魏澜让咸庆自去休息,也没要其他人伺候,自己推门进屋,就着水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一面走一面解衣裳,待走到床榻跟前,撩起床帐,没提防直接对上了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眸子。
&esp;&esp;“你……”魏澜吓了一跳,而后挑眉看她。
&esp;&esp;“大半夜的不睡觉,眼睛睁这么大想作甚?吓死杂家报仇雪恨?”
&esp;&esp;宁晚心犹犹豫豫地,等他和衣坐到床榻上,才拉住他的胳膊。
&esp;&esp;“……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