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魏澜警告道。
&esp;&esp;香瓜爽口,宁晚心吃了两口,胃口确实好了不少。
&esp;&esp;魏澜突然问道:“你跟安岁禾很熟悉?”
&esp;&esp;“嗯?”宁晚心不明白他做甚么好端端的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小时候常玩在一处,后来感觉她心思深,就不怎么亲近了,怎么?”
&esp;&esp;“没什么。”魏澜再往她碗中夹一块香瓜,堵住她的嘴。
&esp;&esp;海棠院里,魏澜甩开了安岁禾的手,从袖子里扯出一条帕子来,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手。
&esp;&esp;安岁禾没想到自己放低身段,上赶着送上门会被这个阉人拒绝,再看他擦拭手背,仿佛上面沾了脏东西一样,更觉伤自尊,咬着唇泫然欲泣。
&esp;&esp;“娘娘收收心思吧。”魏澜嘲道:“您这副模样魅惑先皇行得通,杂家不吃这套。”
&esp;&esp;“你就不怕我向陛下告发你毒害先……你做什么?!”
&esp;&esp;安岁禾惊道。
&esp;&esp;魏澜当着她的面将那杯茶一饮而尽,精致的茶盏被随手撇在桌上,滴落几点杏色的水渍。
&esp;&esp;“娘娘请便。”
&esp;&esp;魏澜提步便走,身后安岁禾不甘道:“论身段模样,心思手腕,我哪一样比宁晚心差?她不过就是时运得宜……”
&esp;&esp;魏澜本已经走到门边,闻言偏头看向她。
&esp;&esp;他声音里的嘲弄粉碎了安岁禾人生中最重要的骄傲。
&esp;&esp;“同她相比,凭你也配?”
&esp;&esp;赴约“杂家捧在手里都怕摔了,她有甚……
&esp;&esp;魏澜回来的路上,咸福过问安岁禾的事情。
&esp;&esp;本无甚可瞒着的,魏澜略去了安岁禾色|诱那段,把安岁禾妄图威胁他一事说给咸福。
&esp;&esp;咸福听完整件事,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该说甚么好。
&esp;&esp;安岁禾当然想差了。
&esp;&esp;她以为自己手里有魏澜的把柄,殊不知魏澜行事一向小心,如若真是要命的东西,如何能留到她手里这么久。
&esp;&esp;魏澜并没有给燕帝下毒,或者说,他下的不是毒。
&esp;&esp;那茶包里的东西本就是实实在在的补汤。不说是交由忠勤伯府,再辗转呈献给陛下,就是燕帝尚未驾崩的时候,安岁禾直接把事情捅出来,魏澜也压根儿不惧任何人的任何查验。
&esp;&esp;皇帝入口的东西何等小心,在饮食上用毒,亏安岁禾想得出来。
&esp;&esp;魏澜非是不曾做过小动作,他只是未在这些东西上直接做手脚。
&esp;&esp;这个局布得太广,早在分配贡纳沉水香的时候魏澜就在逐渐铺开。
&esp;&esp;专供给福宁宫的龙涎香,分到凤仪宫和常平宫里的沉水香,里面都掺了点不同的东西,量微不显,也不是毒物,单燃一种亦不起反应,任谁也想不到香上这一层有问题。
&esp;&esp;前头御医给燕帝诊脉,魏澜还特别问过元礼,得到的回答是“暑气入体,肝火犯肺”,因而放下心。
&esp;&esp;龙涎香里加的是大补物,抬火气,三、四月时候症状不显,可一连补到六月里,身子内里的火已然被抬烧起来,偏赶上伏天暑气蒸腾,根本教人察觉不出异常。
&esp;&esp;进到凤仪宫的沉水香中掺用的同龙涎香一般无二。因此燕帝在当时皇后宫中的时候,常显得火气旺盛,压不住怒意,几句话说不到一处就呵斥皇后,拂袖而去。
&esp;&esp;从凤仪宫出来,偏爱朝安岁禾的常平宫走,在海棠院里待得舒适,固然有安岁禾小意温柔的缘故,却也逃不开她宫里燃的那些降火气的沉水香。香是降火用的,是以燕帝在安岁禾宫中觉着沉静,临行一盏补身子的茶,让回到福宁宫的燕帝再次觉得内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