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的芯片过载,混乱无序的大脑尚未重新恢复思考的能力,就听见眼前的白发军雌闷哼一声,本就急促的呼吸瞬间又凌乱了几分。
他甚至来不及起身去清理自己的手指,就因骤然脱力趴倒在了祁渡面前的床单上,下意识蜷缩起身体,难耐地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苦苦遏制着什么谷欠望,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虫造信息素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复了艾诺克斯暴动的精神海,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某种更加难以抵挡的异样。
身体在本能地叫嚣着空虚,刻在基因里的天性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沸腾,连理智都要被灼烧殆尽。
其实影响本来不会这么大,但一想到这是祁渡为他分泌出的信息素,这个认知就让艾诺克斯下意识亢奋了数倍,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他咬紧牙关,死死攥住了手指,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吓到祁渡——虽然人工智能也不会被吓到。
而祁渡的脑子里刚刚放完鞭炮,每一根神经末梢的尽头都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这种刹那的感觉比刚刚还要强烈百倍,巨大的刺激下,人工智能的芯片险些在后脑燃烧起来。
但见到艾诺克斯出现异常,它过载的芯片又迅速冷却。
祁渡抬手再次握住艾诺克斯颤抖的手腕,下意识想检查对方的身体状况,却又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身体丧失了之前拥有的全部非人能力,只能通过言语询问:“你怎么了?”
好半天,艾诺克斯才勉强抬起头,眼珠通红,瞳孔有涣散的征兆。回握住仿生雄虫的手腕,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哑着声线开口:“我……”
——他被信息素诱导发青了。
但祁渡并不明白他的未尽之语,也不清楚信息素催青的副作用,它只感觉出艾诺克斯现在十分痛苦,于是当机立断道:“我去叫巴德。”
但刚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就被艾诺克斯伸出手,稳准狠地一把攥住了手腕——还是特意用的干净的那只手。
艾诺克斯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这种关键时刻,要是让巴德过来搅了,那他这军医也不用继续做了——不然艾诺克斯会控制不住自己给他穿小鞋。
他皱起脸,红色眼瞳里水光潋滟,低声拒绝:“不要……不要叫他……”
但雌虫暂时脱了力,嗓音和细弱的猫叫差不了太多,挣扎显得额外像负隅顽抗。
祁渡被艾诺克斯拉着手腕,走不脱身,但对方一直也没有给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所以它还是按照自己的决策,很快找出光脑,拨通了巴德的通讯。
很快,巴德的声音就在光脑那头响起:“祁渡阁下?出现什么事了吗?”
语气很恭敬,毕竟祁渡可是被他们陛下含在嘴里捧在手心保护的雄虫,自然与那些被当作玩具的仿生雄虫不一样。
祁渡语气沉稳,组织语言迅速:“艾诺克斯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怀疑他对虫造信息素过敏。”
艾诺克斯:“……”
“过敏?”
巴德一惊,下意识地代入了很严重的过敏症状,语气变得焦急起来:“我马上就赶过去!您可以为我详细描述一下症状吗,这样我可以教您怎么帮助陛下缓解。”
闻言,祁渡开始仔细观察艾诺克斯的神态,对方被它这种无机质的眼神看得开始瑟瑟发抖,又开始虚弱地挣扎,像是逃跑的小动物,一直把脑袋往被子里埋,试图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起来。
但反抗失败,还是被完全不理解真实状况的人工智能硬生生挖出来观察神态。艾诺克斯心如死灰,只能自暴自弃地闭着眼,任由它打量。
祁渡一边观察着他的状态,一边实时向巴德汇报:“身体在微微发抖,手部不自然地攥紧。胸膛起伏明显,呼吸明显加快,脉搏也比正常状态跳得快了一辈不止。整个脸部都很红,并且在散发高热,声音细弱,动作无力。”
巴德:“……”
奇怪,总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啊。
过敏会造成这种状况吗?
听起来不太像是过敏,反而像是……雌虫发青啊。
巴德心里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小心道:“这些情况太过笼统,可以麻烦您把光脑递给陛下,让他本虫同我描述一下具体感觉吗?”
祁渡自然无不可,将光脑递到了艾诺克斯唇边:“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和巴德说清楚。”
艾诺克斯:“……”
巴德的声音战战兢兢传过来:“陛下——”
白发军雌深深呼吸一口,嗓音低哑,浸饱了谷欠求不满的暗沉怒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