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开始前,刘惊艳及时找到人救场,舞台开场就是乐队演唱的,歌曲串烧,舞台炸到没有人知道贝斯手换过。
其实凝顾很少有机会参加这种娱乐性质的晚会。
仲雅三中虽然在学校大门拉过很多次横幅,庆祝她在各种比赛中夺冠,但其实学校里的晚会她出来没有参加过,同学老师都没见过她跳舞。
每次一跳,裁判即观众。这意味着,她每次舞动都必须精准,手的角度,腿的角度,下巴扬起的角度……
渐渐,她对跳舞这件事缺少获得感。
好像就是,小时候第一节课学会拼音a,回家就在拼音格里写了一页a,只是完成。
在台上是机械的舞动,在台下她也只是一个,工具。
不像这个舞台上的表演者,每个人都像一个光源,从眼神中,肢体间,凝顾就此在沉思一个事情。
她练舞,老师提及她的问题,总会说到质感这个词。
细节和感情。
西方讲灵与魂,东方讲心与神,光有表面的精准是不够的,这是一个层次问题,而舞到最后,你不入戏,如何谈打动心与灵。
凝顾很聪明,冷眼看事情很透彻,某种程度上又很孤独。她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却懒得周旋,或因累,或因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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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认识孙铱时,凝顾总觉得这是个高冷的小姐姐,但她去了趟后台,就觉得要是孙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多好。
起因是孙铱表演完,她男朋友送了水果过来,召唤凝顾赶紧来后台。
后台人多,她刚进去就碰见一群跳民族舞的上台,凝顾怕妨碍别人,自觉在停在一旁让路。
突然,她的肩膀被轻拍一下,心一紧,毛孔都渗着冷气。
凝顾知道自己是个易惊吓体质,但她没想到自己被吓得四肢僵硬到不受控制的往后面的花盆栽了下去。
拍她的是一个男生,他的本意只是想跟她借过一下,没想到还把人吓了一跳。
眼见她脚下不稳想拉住她吧,一时情急,不知道手该往哪拉,手忙脚乱地“诶诶诶”了半天,眼睁睁看她倒下去。
凝顾坐在花盆里,眼睛睁着瓦亮,一动不动,愣了,完了。
祖国的花骨朵,真栽进花盆里了。
“同学,你没事吧?”
她应激抬头。
前面舞台音乐响起,后台走廊的灯不太冷,凝顾有轻微夜盲症,其实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只是被他的一口大白牙吸引着了。
正常的牙,有那么整齐,也不可能有那么白的。
51的可能是烤瓷牙。
凝顾还很严谨的,把49留给生物可能性。
默默想着,大白牙又开始说话:“同学,你拉着我的手起来吧?”
大白牙把手伸到她面前,小姑娘还坐在花盆里,表情还懵着,“嗯?”
化妆间的孙铱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找人,看见凝顾坐在花盆里的被欺负的样儿,不得了了。
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气冲冲的骂人:“张安生,你敢欺负我家小姑娘!找死啊你!!”
孙铱在小品里的造型浮夸得要死,大波浪,大红唇,一叉腰,要吃人。
凝顾一看情况不对,“啵”的一下把屁股□□,屁股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赶紧拦住在孙铱面前摆手,喊:“不是不是,我是自己脚滑。”
大白牙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正直,听她一说,上赶着领罪,“不是不是,是我突然吓到她了。”
“你还吓她?”孙铱气到深处呵呵一声,这些臭男人的套路土到掉渣,“我看你是癞□□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北绥人民的语速让人叹为观止,拦都拦不住,孙铱的歇后语一串一串往外蹦。
凝顾拉着孙铱,脚后跟碰到花盆,一看,花盆还挺坚强,一屁股坐下去完好无损。北舞的花盆好结实,有机会带几个回去,给小鹿姨在后院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