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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第1页)

仇天行眼神深晦,在慕世琮与孔瑄面上看了一阵,又环顾屋内,笑道:“没想到我兄长还留下这一手,倒是让你们算计了一回。只是可惜你们不知,我早预料到你们可能会下迷药,所以带了这样东西。”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模样的东西来。

慕世琮面色微变,寒声道:“貎龙佩?!”

仇天行梭摩着那块貎龙佩,得意笑道:“不怕告诉你们,这可以辟百毒的貎龙佩是西狄国君送与我的,那昏君虽不甚合我意,送的东西倒是不错。”

孔瑄左肋越来越痛,呼吸也有些不顺畅,知不能让仇天行看破自己伤势,强自忍住。  仇天行瞄了他一眼,笑道:“我们现在徒斗无益,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若是合了我的意,我自有解药拿出来。”

慕世琮剑横胸前,冷冷道:“什么选择?!”

仇天行意态从容,悠悠道:“第一个是小侯爷交出铁符,容儿找出宝藏所在地,我便给出解药。”

慕世琮一愣:“宝藏所在地?!”

仇天行仰头而笑:“看样子,你们还真是不知,寒山图早被清娘烧毁了。所以阿瑄昨夜说寒山图在容儿手中,我便知有诈。只是以清娘的聪慧,她既早已参透寒山图的秘密,也必定会将宝藏所在地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留下来。现在能不能救阿瑄的性命,就要看容儿够不够聪明,能不能找到她母亲留下的线索了。”

慕世琮心渐往下沉,冷声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个是给阿瑄的。”仇天行锐利的眼神投向面色苍白的孔瑄:“阿瑄,你虽然屡次背叛于我,但师父我还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孔瑄默然片刻,忽然一笑:“师父,你不用多说,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我?!”仇天行注目于慕世琮脸上,叹道:“这人,就值得你用生命来维护他?”  “是,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你伤害他分毫。” 孔瑄避开慕世琮清澈的眼神,声音略带干涩,却极坚定:“更何况,你要害他,目的是挑起王爷与朝廷之间的战争,好让西狄渔翁得利,连累万千无辜之人死于战火,来实现你所谓的抱负。我,是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心神激动下一阵咳嗽,慕世琮心中百感交集,伸出手来相扶。孔瑄却猛然夺过他手中长剑,踏步上前,护住他身形,眼神如月光一般寒冷投向仇天行:“师父,我也最后称您一声师父,你引狼入室,颠覆旧国;你杀害我父亲的恩人、自己的亲兄长叶元帅;你欺骗我的父亲,欺瞒我多年;你让我过了那么多年残酷的生活,又逼我服下毒药。这种种恶行,已让我无法再认你为师父!”  他眉锋一挑,脸上充满决然之色,剑意腾腾,剑刃轻弹,割下鬓边一绺长发,抛落于地。平时清朗的声音此时锐利如刀剑:“你抚养授业之恩,我自用性命来还,解药你不给也罢。但宝藏,我决不会让它落在你的手中,侯爷,我也决不会让你伤害他一分一毫。”

仇天行良久地与孔瑄对视,昔年那个天真幼稚的孩童的记忆终完全褪去,立于自己眼前的,是这个铁骨铮铮、卓然朗洁的热血男儿。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帮手足兄弟,一起驰骋,一起高歌,却都在残酷的历史中化成了过眼烟云。

仇天行本就戴了人皮面具,此时更看不出是何神色,他沉默许久,方呵呵一笑:“看来今日,我们只能如此罢手。你们固留不下我,我也拿不下你们,双方都投鼠忌器。不如这样吧:阿瑄,小侯爷,我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考虑,三日之后,我在宋家客栈等你们的答复。”说完他不再看向二人,飘然出门,由后墙纵身而去。

宅内恢复可怕的宁静,慕世琮自孔瑄说出那番话后,便一直面无表情,呆立原地,眼前一时是与孔瑄初识时的场面,一时是多年来的生死与共,一时又是容儿恬淡的笑容。

他的心头似压得满满当当,却又似是极为空荒,去年蓝徽容‘死亡’噩耗传来时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涌上。正在极度茫然之时,人影一闪,他的手本能下伸出,将昏倒的孔瑄抱入怀中。

蓝徽容悠悠醒转,被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得眼睛一眯,强烈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俯到她的面前:“你醒了?”

她眯眼半晌,脑中方恢复几分清醒,‘腾’地坐了起来,又觉一阵眩晕,抚上额头,强自忍住,低声道:“皇上!”

皇帝探上她的脉搏,眉头微皱:“好象厉害了一些。”

蓝徽容不明他言中之意,努力回想昏倒前的事,这才忆起自己因华容一事,在质子府后院中痛哭,终至昏厥。又想起孔瑄与慕世琮整整一日没有归来,不由涌上浓烈的忧虑之情。  正思忖时,皇帝站起身来:“看来朕得给你派几个贴身侍从才行,你昏倒在质子府后院,直到晚上那些蠢驴才发现。世琮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质子府?!“

蓝徽容这才醒觉自己竟昏迷了一整夜,难道孔瑄他们晚上都没有回来吗?她恨不得即刻飞到质子府,又怕皇帝察觉到什么,淡淡道:“不怪侯爷,我前日说好了,这两日不去他那处的,他可能出去游玩了吧。”

皇帝静静望了她片刻,和声道:“容儿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蓝徽容心一惊,抬起头来,皇帝面上隐有疼惜之色:“朕上次探你脉搏,就觉你心脉似是幼年未长齐全,后被人以高深内力和极罕见的灵药接续起来,你又修习了苍山内家心法,才得保这么多年的健康。但现在又隐有病发之势,得再寻灵丹妙药才行。”

蓝徽容一时怔住,怎么自己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此事呢?

皇帝和声道:“容儿不用担忧,朕自会命人配方寻药,再难求的,即使是‘九阙丹’,朕也要想法子给你找来。”

蓝徽容垂下头,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见蓝徽容醒来,放下心,便起驾离开了嘉福宫,蓝徽容也未将他说的自己病情的话放在心上,没有洗漱换衣便直奔质子府。

刚迈入府门,绕过影壁,梅涛迎了上来,大声道:“蓝小姐!”又急问道:“蓝小姐昨天怎么昏倒了?守门的小子们直到晚上不见您出来,去了后院才发现的,现在没大碍了吧?!”  蓝徽容正容道:“梅涛,侯爷和孔瑄回来了吗?”

梅涛挠了挠头,为难道:“还没。”

“你告诉我实话,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蓝徽容盯着梅涛,带上了一丝央求的口气。

梅涛心中极度为难,但面上仍是镇定自若:“我也不清楚,蓝小姐还是亲自问侯爷吧,他们等会应该就会回来了。”

蓝徽容怔怔地步入孔瑄房中,坐于床边,心神难宁,一种强烈的不安攫紧了她的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自己会有一种隐隐的恐慌,会不安至难以呼吸?!

发愣间,她的视线凝在了枕上,心尖蓦然一痛,一股无端的寒意自那痛处涌上来,弥漫她的全身,五脏六腑皆似被针扎一般,又似被无数的锉子在不停的挫着。她眼中泛起血丝,慢慢地、颤抖着伸出手去。

五七、挣扎

流沙井旁的宅院内,东厢房。

孔瑄坐于榻上,调运内息,渐感左肋处疼痛减轻,睁开眼来。见慕世琮呆呆坐于一旁,脸却不望向自己,只是向另一侧拧着,轻笑道:“侯爷,脖子这样拧久了,会变成歪脖子,可有损你东朝第一美男子的形象。”

慕世琮心中难受,不忍与他辩言,转过头来,低声道:“现在该怎么办?”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孔瑄身上,不由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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