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释空还没等它过来,就闭起眼睛大叫起来。他心想:“罢了罢了,看来此番小命休矣!”
他只顾着大叫,等着白雕来吃他,可是最后什么都没生。过了一会儿,只听白雕长鸣一声,然后拍动翅膀飞走了。
释空停止大叫,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不见了白雕;再睁开另外一只,什么也不见,于是赶紧扭过身去看柳毅,才现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了,柳毅在他身后安然无恙。
柳毅从地上站起来,目送着白雕消失在天际。
“刚才生什么了?”释空也站起来问,“我还以为那只大鸟要把我们吃了呢。”
柳毅转过身来,看着释空胸口的地方,用手摸了摸,释空疼得呲牙咧嘴,过了一会儿,转而笑道:“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柳毅觉得十分心疼,感激地看着释空。
两人站了一会儿,释空警惕地看看周围,对柳毅道:“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万一那个老婆婆又回来了怎么办?”
两人匆忙离开了农居,一路疾行,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路上,这才放缓了脚步。
释空逃离了危险,又纠结起自己犯戒的事情来,愁眉苦脸地对柳毅道:“我吃了人的心脏,又喝了人血,犯了佛家戒律,我的罪过大了,阿弥陀佛!”
柳毅听不明白他所说的犯戒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情绪低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跟着他一起犯愁。
“佛家有八戒,第一戒就是戒杀生,我现在就犯了杀戒,虽然没有杀害生灵,但既然喝了人血,就与杀生无异。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师父还在的话,你说师父会怎么看我呢?就算师父不说我,我也没脸当他的弟子了。唉!真是罪过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释空一路上都在不停纠结这件事,嘴里一直念叨不停,忘记了自己不但受了伤,肚子里还空空如也的事实。柳毅听到后面都听烦了,撅着嘴不理会他,捂着饥饿的肚子走路。
二人走了一段,天色渐渐暗下来,释空念叨了半天,这才觉天快黑了,于是道:“坏了,天快黑了,这一路上怎么都没有一户人家?好歹找到个人家,化些斋饭填填肚子也好——你饿了吗?”转过头一看柳毅,只见柳毅黑着脸看着他,再看柳毅捂着肚子,释空这才反应过来——自从离了福音寺,二人就不曾吃过一点东西。
柳毅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经历了这一系列惊险之后,早已弄得肮脏不堪;头披散着,上面粘着几根野草,一张小脸也是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小叫花子。释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身破烂。释空看着柳毅的样子,想道:“柳毅虽然生于官宦世家,却没有一点官宦子弟的娇气,一路上吃了这么多苦,也没说半句怨言,真不是一般人啊。”这时,他又想起圆慧主持交给自己的任务,顿时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应该当好柳毅的兄长,好好保护他,将他安全送到五陀寺。于是对柳毅道:“别怕,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家,马上就有吃的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眼看着路边树林里的暮色渐渐把前面的道路变暗了,还是没有见到人烟,释空也开始着急起来。
正走着,突然听见旁边的草丛里一阵窸窣,一条黑色的乌梢蛇从草丛里窜出来,飞快地穿过路面,跑到另一面的草丛里去了。释空自从在树林里见了那条大蟒蛇之后,心里就有了阴影,对蛇害怕万分。现在又见到了蛇,还以为又是那个老太婆的化身,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叫道:“蛇啊!蛇啊!”
柳毅奇怪地看着释空,释空见那条蛇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才放下心来,与柳毅的目光相遇,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失态了,尴尬地咳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没事,没事,一条蛇而已。”说着又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释空又跳了起来,指着树林里高兴地叫道:“你看,那里有人家了!”
柳毅扭头看过去,只见树林里出现了两点亮光,一晃一晃的,柳毅疑惑地叫了两声,似乎在说:“你确定那是人家?”
释空这时候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看见亮光,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出来的,就以为是人家户的灯光,兴奋异常地拉着柳毅就往树林里跑,还一边跑一边道:“我就说嘛,这附近肯定是有人家的,咱们现在有吃的啦!”
跑了一段路,快接近那两点光的时候,释空觉有点不对劲:那两点光怎么绿幽幽的,还上下左右乱动?这时候又见前面的树林里有个巨大的身影慢慢移动,还出像猪一样的叫声。
释空屏住呼吸,凝神细看,等那东西慢慢走近的时候,大叫起来:“阿弥陀佛,那不是人家,是野猪啊!快跑啊!”说着拉起柳毅就跑。
那是一头大野猪,长着两根长长的獠牙,身上的皮布满松香,皮肉坚硬如铁,而且身形巨大,一张嘴估计都能咬掉半边树皮。野猪受了惊吓,现前面有两个人,顿时怒,哄叫着狂奔过去追释空和柳毅。
“快爬啊!”释空拉着柳毅没命似地狂奔,但是柳毅累了跑不动了,度就慢了下来。释空回头一看,那头大野猪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过来,很快就要冲到眼前了,释空心里一沉:“看来此番真的是小命休矣!”
野猪一路冲过来,眼看就要追上释空和柳毅的时候,只听树林里突然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喝声,一个青衣人突然跳了出来,拦住了野猪,对野猪大声道:“畜生,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