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下,玹曜心底升起的疑心变得浅淡。
几日前,主上曾亲口对他说,怀疑流光私下与祝斯年有牵扯。
一个从不曾踏入舞乐场所的人,突然间转了性子,不仅开始欣赏歌舞,还开始一掷千金。
这点不寻常的变故足以引起沈怀信的警惕了,毕竟他是个疑心深重的人。
玹曜扪心自问,他不希望流光叛主,但是他必须承认,她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她的怨气已经远远压过了感激。
流光此时还不知道玹曜脑海中的百转千折,但她察觉到了玹曜对自己的冷淡。
她把玹曜带过来,一方面是想让玹曜开心,一方面也是在试探,试探他对自己的冷淡到底是因为什么。
“现在离能看到晚霞还有很久。”玹曜移开了和流光对视的目光。
“不着急,咱们两个可以抓抓鱼,玩玩水。今日是休沐,咱们也干脆休息一天好了。”流光坐在地上伸直了腿,后仰身子,双手撑到身后。
“你离开这么久,百味园不会起疑心?”
“我找好借口了,不妨事。”
“你不觉得这是在耽误时间吗?你不想让我早点去找春兴?”玹曜言语间愈发犀利不饶人,而这并不是他平素的作风。
流光听着玹曜严肃的拷问,捂着嘴笑了出来,“说得好像你今天就会做这件事一样,你刚刚的架势分明是要在屋里看书看到地老天荒的样子。”
“你怀疑我不会去做,所以用这种方法来讨好我?”玹曜说这句时语气不像在发问,反而像在下结论。
“你觉得我,流光,像是个会讨好别人的人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不知道,流光,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从若水回来后,我就感觉你我之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
流光沉默,以一种无语的神色看过去,“你想太多了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祝斯年会突然找上你,别说什么巧合,这世间根本不存在无缘由的巧合。”
“是因为他觉得我面熟。
你记得我有一次执行任务是装作被他残害的高官之女以命死谏吧。”
“这样的大场面很难遗忘。攻玉,我还有清荷私底下议论了好久,后来才知道是你假扮的。”
“祝斯年说觉得我下半张脸和那个死谏的女子很像。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虽然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全程戴着面纱,但是那夜有风,他可能看见过我半张脸。”
玹曜相信了流光的解释,神色变得严肃,“若是这样,你的处境很危险。我向主上请示安排你撤出吧。”
流光摇摇头,“不用,他只是在试探,我还能应付得了。若是现在突然撤出,反而惹他怀疑。”
“我怀疑过你和祝斯年私下有牵扯,但是没想过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真是糊涂了。”
看着玹曜不似作伪的懊恼皱眉,流光胆子也大了起来,“是你怀疑还是主上怀疑。”
“是我怀疑,这件事主上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