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与陆泽两人对视一眼。
蔓娘手指放在琴弦上一勾道:“还望大师还我夫君一个公道。”
陆泽看着蔓娘所弹的琴音,便道:“阿弥陀佛,贫僧定会还黄大公子一个公道。”
祁语宁与陆泽出了蔓娘院中。
祁语宁抬眸对着陆泽道:“黄瑞若是想要迎我们祁家军入陇州城,那他是不是就是因此而死?加上沈念被侮辱为偷情一事,黄瑞的死因倒也能解释得通了。”
陆泽道:“确实如此,但我有一事不明,为何黄瑞会想要与沈念和离娶一个青楼女子?黄家也不会允许他娶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子。”
沈家在朔方一代的地位可是仅次于祁家的,沈念虽是养女,可到底也是沈家千金。
黄瑞与沈家千金和离,去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怎么看都是怪异。
祁语宁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世间男儿都是薄情寡义。”
陆泽听到这话轻笑道:“你倒是一棍子就打死了世上所有的男人。”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黄涛在夫人身怀六甲的时候就与秦家女勾搭上了,为此让自己发妻惨死,这有其父必有其子,黄瑞不过也就是学他爹薄情罢了。”
陆泽握着手中佛珠道:“还有一事有些怪异,黄瑞虽已是一具尸首,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身材威武,是按照陇右道节度使而培养的,我那表姨母又怎能忍得了黄瑞长大成材的呢?”
祁语宁道:“我看沈三爷与沈三夫人是甚为疼爱这养女的,为她挑选夫婿之时定也是千挑万选的,说来也的确是奇怪,这黄瑞没有娘亲庇护,却能平安长大,又成将才,反倒是黄费精瘦不已又纨绔。”
秦夫人当年赌上自己的名声,嫁给了黄涛,怎会养出来黄费这样的儿子呢?
又怎会眼睁睁看着黄瑞他成为黄涛的接班人?
祁语宁与陆泽进了给沈家的客院之中。
祁语宁倒是为难起来今夜的去处,按理来说理该跟着宁雯的丫鬟住在给丫鬟准备的小偏房里,可是小偏房之中怕是蚊蝇不少,且她也不习惯与陌生的丫鬟同睡一房。
但她也总不能与陆泽同住一个屋子。
陆泽见着祁语宁不与他一起进房门便问道:“你不进来?”
祁语宁道:“虽说如今沈三夫人不是我的四婶了,可到底也是我的长辈,我们可不算成亲了,在她眼皮子底下……”
陆泽轻笑了一声,牵着祁语宁的手入内道:“这黄家之中危险重重的,且你也说了,她如今已不是你的四婶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不知你还记得我四叔吗?”
陆泽道:“记得。”
祁语宁入了房内,倒了一杯茶道:“当年我还很小,但四婶刚刚进门时我已是稍稍有些懂事了的,总能看到四婶与四叔两人恩恩爱爱的模样。
若是四叔还在的话,如今四婶与四叔也会是儿女双全了,造化弄人……”
陆泽手搭在了祁语宁的肩膀上道:“你四叔在天之灵,看到妻子如今过得极好,也该欣慰和放心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的手道:“若是你战死沙场,我嫁给别人,你当真会如此想吗?”
陆泽低眸道:“人总是得往前活着的,若我有朝一日战死沙场,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孤苦,若能找到一个能伴你余生之人也好,灵灵长大也总归是要一个父亲的。”
祁语宁问道:“那若是我走了呢?你也会另寻一个妻子来给灵灵做娘亲?”
陆泽低头道:“你若不愿,我便不会寻。”
祁语宁气得深呼吸一口,硬生生得憋着一股气,什么叫做她若不愿,他就不会寻?
她当真是瞎了眼了,她那句世间男儿皆薄幸还真的没有说错半个字!
祁语宁起身要走。
陆泽皱眉道:“你怎么好好的突然生气了呢?沈三夫人她当时守了三年寡也不过二十而已,我知晓你觉得你四叔可怜,可是你也不能让你四婶一辈子都留在你们祁家……”
祁语宁气恼道:“根本就不是因为四婶的事,我从未想过要将四婶留在祁家为四叔守寡一辈子,寡妇另嫁乃是常事,祁家军也都是支持寡妇另嫁的,四婶能找到好人家我也替她开心,我只是气你!”
陆泽不明白道:“我方才所说又哪里不对了?”
祁语宁道:“你打心眼里就是觉得我走了之后,你可以另寻一个女子来给灵灵做娘亲,你不寻并非是因为你只爱我一人,而是因为我不愿?